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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夜没有合眼，天刚亮就从家里出来，走之前，还将屋里收拾得如同没回来過一样。在附近的一家咖啡厅里，踌躇许久，又一次拨通了璐的手机。我也不知道本身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我不会忘记，当初就是因为我出差提前回来，才撞破了玲和她同事的奸情。似乎我内心深处，隐隐地想提醒璐，即便她骗了我，也不要再让我亲眼见到那一幕，我实在难以承受了。这次璐很快就接了电话。“老婆，你在哪儿？”

我问。“我……在公司。”

璐说。“香港那边的事措置完了，我回来了……”

“哦，这么快……你到哪儿了？”

璐显然很吃惊。“刚到桐湾，我去公司找你。”

放下电话，我紧张的表情微微有些缓和。也许，璐昨夜只是在公司加班，因为不想让我心疼，才编造个善意地小谎。打车来到公司大门附近，刚一下车，就听到后面有人叫我：“杨总！”

回头一看，原来是我们当初开的那间小玩具厂的工人，姓宋，为人不错，我们都叫他“老宋”后来我们搬到新地芳办公后，他留在那间小厂，还被提拔成了车间主任。“老宋！这么早，你怎么在这？”

“我……我是专门在这里等您的。”

老宋神情忐忑，“一早就来了，現在找您可真不容易！”

“哦……找我有事？还没早吃饭吧？”

我指了指工场对面的饭馆，“一起去，边吃边聊。”

“不，不……不用了。”

老宋双手乱摇。“走吧……”

我拉着他进了饭馆，点了点心和茶水。“说吧，找我什么事？”

老宋没有动筷子，双手捏着茶杯，喝了一小口，有些支吾地说：“是这样，这些日子，厂里干的活和以前不一样了。我们……我们好多工人都……都不太适应……”

自从订单减少以后，玩具出产就集中到高氏的厂房里了。这些小的工场，我都交给小唐去做废旧电子产物的回收项目了。可能是原来做玩具的工人，俄然改成和废旧物品打交道，心里不平衡了。想到这里，我轻轻一笑，说：“現在玩具生意不是很景气，所以只能有什么做什么了，定心，无论做什么，我是不会亏待大师的。”

“是……是……”

老宋忙点头，接着说，“大伙都知道杨总对我们工人很不错，也都说杨总和陈总是难得的好老板。只是……只是……我们現在干的工作，接触的那些工具，仿佛……仿佛很不卫生……好几个工人都病了……”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我猛然发現一辆红色的小轿车飞快向公司的大门开来。是璐的车！门口的保安显然也认出了她的车，主动打开了大门，还向她的车敬了个礼。车子一溜烟狄勃进了工场。璐没有在公司！我心中说不出狄侧涩，老宋虽然仍说着话，我却已经注意不到他所说地内容了，只听他最后说：“……昨天我就来找您，您不在，陈总也不在……”

“什么！”

我俄然打断他，“你说昨天陈总不在工场……”

老宋被我吓了一跳，“是……是……他们跟我说陈总不在。”

“你什么时候来找她的？”

“中午我就来了，等到天黑，您和陈总也没来，我……我就归去了。”

“是这样……”

这当头一棒，将我仅有那点幻想打得支离破碎。我没有兴趣再听老宋说下去，草草将他打发走了，然后步履艰难地向工场的大门走去。办公室里，璐正坐在桌旁批阅着文件。黑色的西服裙装，白色的衬衫，身子微微侧着，裹在丝袜里的两条长腿交叠在一边。一点也看不出是刚刚赶回来的样子。见到我进来，她神色沉静地站起身，走到我身边，说：“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香港那边的工作怎么样？”

“那边的工作还哦了……这两天公司怎么样，早上什么时候過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