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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为数不多的冷意凝结而下,4无忌惮地再次宣告并证明着自己的存在。
这是一场很特别的雨,不在乎暖阳的灿烂,也不在乎浮云的离散,更不会在乎行人慌乱中的恶语,就这样理所当然地破坏了本该悠然惬意的午后。
透过玻璃仿佛遥望着另一个世界,卡座上的男人自外面的骤雨来临后,就默默地看着外面,应该是出神了,浑然没有察觉到咖啡店内的小姑娘在向他问候之后,没得到回应的她待在旁边站着也有一会儿了。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不能一直站着不说话啊……”想着想着,不忍打扰到眼前这一幕画面的小姑娘还是想起了自己的本职工作。
犹豫了会儿,便听到她用温和甜美的声音轻声道:“先生,先生。”
再温柔的声音,此时显得也有些突兀了。
微微蹙了一下眉头,男子一边转了转右手中造型切割有点过分规整的玻璃杯,一边抬起头,目光正对女孩的眼睛,平淡又带着一丝不解地问:“怎么了?”
“先生,您的车子不要紧吗,是可以放在篷下的过道上的。”眼神有些慌乱地躲开了男人的视线,女孩感觉自己的耳朵慢悄悄地开始发烫。
男人听后才侧身看了看店外被暴躁的雨珠蹂躏过后满是伤痕的自行车。
不知又再想些什么了,呆愣了会儿,才对女孩说:“不用了,谢谢。”
“……那您需要点冰块吗?”
“……”猝不及防的问题令男人回过头看了看她,不知其意。
因为戴着口罩,看不到女孩的脸颊如何,但耳朵通红的晕色和躲闪的眼神,暴露了她此时有点紧张害羞的神态。
意识到客人的疑惑,她急忙又加了两个字:“可乐。”继而又语速较快装作镇定地重复了一遍说:“您的可乐需要再加点冰吗?”
视线又移回到了自己手中的杯子上,他感受着杯子的温度,说:“嗯……好,加点吧。”
“请您稍等,我去给您拿点儿。”
看着年纪不大,声音和处事反应略显青涩的服务生奔向吧台,他把右手从玻璃杯上松开,伸出左手从抽纸盒里抽出了一张白纸擦了擦另一只手上还未干的水渍,眼神柔和地低喃:“还是个学生吧……”随之这个男人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刚刚回想起的那道身影,又清晰了些——身着青白相间的校服,扬着长长的马尾辫,蹦着,跳着,喊着:“周焕!”
“先生,您的冰块。”
面前返回的女孩用声音把他拉回了这个世界,周焕的嘴角缓慢向上扬起,苦笑着搓了搓手指,从他回到安城两个月以来,常常会想起早已十年未见的她与十六年前的她。
身子轻轻向后靠了靠,松软的椅背没有令他此刻有丝毫舒适的感觉,看着来回两趟为他周到服务的小姑娘,这个细心又容易害羞的小女孩,他保持着笑容,笑意变得有些明朗起来说:“谢谢,麻烦你了。”
随着周焕左颊脸上浮现的酒窝,女孩的耳朵红到了耳根。
“不麻烦,不麻烦。”说着女孩把手上的托盘放到桌上,几块透亮方正的冰块就被盛放在托盘上那小巧白瓷的碟子中。
女孩把瓷碟轻慢地搁置在桌面上,又道了句:“您的冰块。”
“谢谢。”
周焕很满意这家店,无论是装潢,还是服务。
这是他自疫情缓解不再封城后,第四次来这家名为“white”的咖啡店,不过这位小姑娘倒是他第一次见到。
他是一位比较特殊的客人,就点单来说——没有哪位客人会在咖啡店内点单时只点可乐。而他在第一次看过菜单后,就直接问:“有可乐吗?”
……
滴缀的雨还在陆续地落,高高挂起的晴日仍旧倔强地放着光芒。
又过了大约十分钟,在周焕那杯坚持了近一小时左右的可乐终于快见底的时候,仿佛不存在的玻璃墙体外,不远处一位高挑身材的丽人正从对面路边撑着一把黑色伞面的遮阳伞漫步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