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四月,海棠花开了满院。
纪瞻偶然听下人们提起,每年暮春时节,公主府里总是开着各类海棠,浓艳芬芳。
但他这院里多种是兰花、兰草,海棠倒是没有的。
这会春末了,种也来不及,索性买了西府、垂丝、变叶等数十种海棠品种,放在院子里给公主观赏。
卫连姬知道的时候怔住,静笑不语,乍一看眉间如有烟云愁绪轻拢,只是转瞬,又恢复了若无其事的样子。
只晚间的时候,床笫之间热情非常,也不怕累,娇啼婉转,攀着他的颈项,要了一次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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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春曦明媚,纪瞻应同窗好友之邀,一大早就赴宴出去了。
卫连姬在海棠花下支了张小榻,倦倦地懒在上面,就着温暖的日光,昏昏欲睡。
只是有侍女鲁莽,坏了她春日好眠,她嗔目而视,侍女怯声禀道,府里的纪夫人求见公主。
卫连姬被扰了好梦,本想斥退不见,但耐不过青昭的忧忧劝慰。
“公主来纪府也有十来日了,还未与驸马父母正式见个面、吃盏茶,既然纪夫人有心登门,那就不妨见见,也算是全了驸马的颜面。”
青昭言之有理,可卫连姬是没兴致与人逢场作戏的,即便是纪瞻的父母。
纪瞻尚了公主,以后都是住在她长安的公主府邸,这江南老家,怕是一年也回不了两次。
纪刺史久混官场,是个明白人,也没叫人整那些个新婚夫妇省亲的虚礼,平白地扰她清静。
只是这纪夫人,不会不知情,既来了,怕是无事不登叁宝殿。
她揉揉眉心,思忖一会儿,命侍女去迎纪夫人到会客的正厅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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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卫连姬款款走来,纪夫人作揖施礼,恭声:“公主。”
卫连姬径直坐下,抬手淡然:“纪夫人不必多礼,坐。”
两人在厅上相对而坐,侍女奉上两盏梨花碧螺春,茶香氤氲。
纪夫人的嘴唇动了动,迟疑地开了口:“敢问公主在纪府住得可还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