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爷子脸上的笑意渐浓,有些无奈,“好好好,阿慎长大了。”在傅曰慎的身上总能看到小儿子傅沉的影子,一时间百感交集。
傅明月在一旁跟虞归晚和盛欢闲聊着。
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时间不知不觉溜走。
天色暗下来,明天该工作的还是要工作,该上学的还是要上学,虞归晚一行人一走,病房顷刻间又安静了下来。
走了一波又来一波。
中间没隔多久,病房门再次被推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穿着病号服,小腿上打着石膏,手臂上也包着纱布,寸板头,眉眼干净,一丝硬气衬得身上的荷尔蒙气息更甚。
包括身后推轮椅的男人皆有些面熟。
傅明月还是想不起来,摇了摇头。
吴小刚看到傅明月就想起来了她是早上那个笑起来很好看的女孩。
谢引的视线从傅明月身上淡淡划过,看向病床上的傅老爷子,十分敬重的叫了声,“爷爷。”音色低淳,带着一丝哑。
他话音刚落,傅明月怔在原地,没想到居然是谢引。
他变化可真大。
以前的他性子安静,不爱说话,逆来顺受,成绩却很好,干净得没有一丝攻击力。如今的他带着一丝凌厉,即使不说话,或如现在轻言淡语,就在原地,也是不容忽视的存在。
傅明月也算是跟谢引朝夕相处的三年,虽说年少可变性大,可这也太大了吧。她初中毕业出国念书之后再也没见过谢引,即使过年回来也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她时间最宽裕的那年就是大学毕业从法国回来,跟着大嫂盛欢学习。
她也从未见过谢引。
傅明月从别人的口中知道,谢引很忙。
之后她拗不过向明|慧的唠叨,还是选择回法国念研究生,一去又是三年之久。
再次回国,没想到是这样的见面场景。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谢引从大山来,穿着洗得发白的衣裳,面容清冷,抿着唇,不说话也不笑,双手紧攥着肩系,直到骨节发白。
傅明月是娇娇小公主,不喜欢他,不是因为他穷。
她穿着白色连衣裙,头上的发夹是初夏最新款,骄傲的走过去,扬着笑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谢引不自觉后退一步,薄唇抿成一条线,眼里带着审视。马上上初中的男孩,特别是单亲家庭长大的自尊心极强,相对也比较敏感。
傅明月早就听爷爷说了要带一个哥哥回家住,也听说了一些情况,觉得蛮同情的,没想到是这般不懂礼貌,没趣,她垂下眸,“切”了声便从他身旁擦肩而过。
谢引涨红了脸,不知所措。那个小女孩的骄傲可以坦然的写在脸上,而他的骄傲是伪装出来的,还有她的态度,让他觉得自己必须仰视她。
所以他不想说话。
身旁的谢妈妈陈淑芬推了推他的手臂,低声道:“傅小姐跟你说话呢?怎么不吭声。”
谢引掩下眸子,整个人麻木的站在敞亮而华丽的大厅,即使咬破了嘴唇,溢出血来也浑然不知。
……
谢引就这样在傅家住下来了,陈淑芬在傅家当帮工,傅老爷子让她不用做的,但她说她闲不住。
谢引比傅明月大一岁,却因为上学晚,两人同一个年级,更巧的是同班。
傅明月的性子不羁,也不喜好读书,长时间接触下来,她觉得谢引很乖,是真的很乖,比如让他家庭作业写两份,他会一声不吭的写好。
反正不管她怎么欺负他,他好像是个没脾气的人。
两人的关系因此进了一步。
傅老爷子还曾背了孩子的面开玩笑说:“如果两孩子真处得来,也是一件好事。”几个大人一听,心思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