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敞生看着对面的宅子大门,发了好久的呆。
“师父,师父?”几声呼唤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子心,什么事?”林敞生转头,看着眼前的小药童,皱眉问道。
“师父,您怎么又看着对门走神了?外面来了几位病人,一直在等着您呐!”子心有点无奈,对林敞生说道。
林敞生一怔,立马起身,戴上帷帽,往大堂走去。
“我这就出去。”
掀开帘子,林敞生便看到外面等着的病人,是三个农夫和一名女子。
待看到那女子时,林敞生不由得身子一震。
那女子长得秀美,穿着水红色的衣衫,手里牵着一名七八岁的童子。
“大夫,您可算出来了,我家娃娃昨个儿下午下学回来就开始发烧,现在身子还滚烫着呢!”
那女子见到林敞生从内室里出来,立马迎了上前,满脸焦急地说道。
“我看看。”林敞生低声说道,让那女子把小娃娃牵到跟前来。
那女子依言照做了,把孩子抱到了自己的腿上。林敞生把手指轻轻地按在孩子的手腕上,给孩子诊脉。
过了会儿,林敞生收回手,看了眼面前有点羞怯的孩子一眼。
那孩子长得眉清目秀,看起来与他母亲颇像。圆圆的脸蛋红扑扑的,应该是还在发热的缘故。嘴唇微微地抿着,一双晶晶亮的眼睛偷偷看着林敞生。
“无大碍,就是还有些发热。想必孩子身体好,病情其实已经开始好转了。子心,这是药房,快去抓几副退热的药来。”林敞生对着身后站着的子心说道,子心点点头,转身到药柜后面抓药去了。
听到孩子没事,女子长长地松了口气,抱着孩子起身,对林敞生福了一礼。
“谢谢大夫。”
林敞生点点头,看着女子拿到药以后就抱着孩子,步履从容地回去了。
女子的身影消失后,林敞生还久久不能回神。
她当真……一点都没认出他?
即使他戴着帷帽,可是他的声音,她居然……一点儿都没听出来。
刚刚,两人明明挨的如此之近。
“师父,师父?”子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嗯?”林敞生转头。
“您怎么又发呆了?这还有几个病人,一直等着您呐!”子心有点无奈。
他本是林敞生四处游历时收容的孤儿,后来干脆跟了林敞生学医。五年前,师徒二人在此地定居,开了一家小小的医馆。只是来到此地后,他的师父却变得有些奇怪。
总是喜欢看着对面的宅子发呆。
他们的医馆并不起眼,是开在城中最偏僻的角落。斜对面住了一户人家,就是刚刚那女子。
子心总是感觉,他的师父应该是认识那女子。刚才,那女子虽然是第一次带孩子来看病,但因为她们本来就住在医馆的对面,偶尔子心出去,也能碰见那女子送孩子去学堂。
他的师父的视线,总是若有若无地跟着那女子。有好几次,子心在收拾药铺的时候,看见林敞生在医馆的帘子后面,偷偷地望着那女子。
莫非……师父是喜欢那女子?
子心一直都猜测。只是那女子貌似也不是本地人。他曾经打听过,那女子没有丈夫,带着一个婢女和一个婆子住在一起。
那孩子应该是那女子的吧?子心曾经听那孩子唤那女子“娘亲”。
嗨!他这师父,喜欢谁不好,为什么偏偏要去喜欢一个寡妇呢?子心不明白。
“杵在这儿做什么?子心,天黑了,我们关门吧。”林敞生给剩下的几名病人看完病,催促子心说道。
“是。”子心点点头,手脚麻利地把医馆的门关上,然后开始收拾铺子。
“咦,这是什么?”
子心低下头,看见一串红红的东西落在地上。
林敞生正坐在椅子上看医书,听见子心的声音,抬起头,往子心那边看去。
“什么?”林敞生问。
“师父,是一串手链。”子心捡起那东西,递到了林敞生面前。
“手链?”林敞生有些奇怪,伸手接过,果然是一串手链,上面一个一个串的是……红豆?
“应该是那女子的。”子心肯定说道。
林敞生不语。刚刚来的几位病人,只有时婉儿一名女子。想来这种女儿家的东西,定只能是时婉儿的了。
没错,那名女子,就是时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