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棠没有再说话,她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是无用的,小姐对林敞生,可谓就是入了魔了。
她小心翼翼的扶着时婉儿进了屋,待时婉儿坐下之后,红棠对时婉儿说道:“少爷走的时候曾经嘱咐奴婢给老丈人准备银碳。小姐,你看……”
红棠说到这里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时婉儿顿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把我屋里的银碳给公公送去。”
“小姐,不可。”红棠就猜到时婉儿会这么说,马上出言阻止说道。
“我们从府里出来以后,手上的体己银子已经所剩无几。这银碳您平日里都舍不得用……”
“红棠。我不冷。”时婉儿摇摇头,说道:“公公是老人家,身子又不好,这银碳理应是给他用。只不过是他顾惜我怀着孩子,所以才拒绝了我的好意。”
“小姐,你也知道你现在有着身孕。怎么还如此不顾自己?”红棠急急地说道,“林大夫那样对你,你还这么……”
“公公他是老人家,我是他的儿媳,理应孝顺他,跟敞生如何对我没有关系。”时婉儿打断了红棠说的话。继续说道:“就这样吧,你把银碳放到公公屋子里去。”
“小姐。”
见时婉儿不愿意再多说,红棠只能照办,她恨林敞生恨得牙痒痒,但是又无可奈何。
“这怎么能行!”李嬷嬷听到红棠要把小姐屋里的银碳搬到老丈人那里,马上站起惊叫起来。
“嘘——你小点声。”红棠对着李嬷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姐还在里面睡觉呢。”
“红棠,我跟你说这不行,你要好好劝劝小姐。”李嬷嬷急急地说道,“小姐还怀着有孩子呢。”
“小姐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对少爷如何,一直以来,难道你还没看明白吗?”
那可真是连心肺都愿意掏出来,何况是区区银碳呢?
后面这句话红棠没有说出口,只是为时婉儿暗暗心疼。
李嬷嬷叹了口气,说:“这银子本来就不够了,眼下都快过年了,该置办的东西还是没有置办。要想再去买些银碳,那铁定是不能的。”
“那当然。”红棠接口说道。之前为了给老丈人抓药,都已经入不敷出了。现在她和李嬷嬷除了日常生活家务,还要绣手帕、打络子,拿出去换些银两。小姐平常也会帮忙做这些小玩意儿来贴补家用。
“要不你到我房里把我的棉被给老丈人,这些银碳还是搬回小姐房里去吧。”李嬷嬷说。
“那可怎么行?”红棠又急了,“把你的棉被拿走了,你那儿就只剩一床薄毯子,可怎么过冬?”
“老丈人那儿我记得也只是一床薄被。咱们剩的棉被本来就不多,小姐到了冬天又是格外怕冷。这些东西几个人分一分,就没了。”
红棠沉默了,又说:“老丈人房间药味重,怕小姐过了病,所以小姐除了第一次去过老丈人那儿,其他时间也就再没进过老丈人的屋了。怕是还不知道老丈人入冬以后也只盖一床薄被。李嬷嬷,你说这要是被小姐知道了,恐怕是会生气了。”
“生气那也没办法。”李嬷嬷摇摇头。“咱们手上的东西有限,什么好的肯定得先顾着小姐。就是怕老丈人觉得冷,所以才给他烧的黑炭。哪想到他又觉得黑炭味道重,又叫咱们熄了。”
“其实他要是不烧那黑炭了,大可以给我们,我们晚上睡觉可冷得很呢。”红棠说道。
“你可别作死了。”李嬷嬷觉得又气又可笑,她点了点红棠的额头,说:“赶紧去把我屋里的那床棉被抱了,这黑炭我们还是得留着,指不定哪天就用的上呢。”
红棠不赞成李嬷嬷这么做,可李嬷嬷坚持要把银碳留着给小姐。于是只好去屋里把李嬷嬷的棉被抱去了老丈人屋里。想着从今天起可要跟李嬷嬷挤一床睡觉了,二人同盖一床被子,抱在一起睡也暖和。
时婉儿正在屋里做着孩子的小肚兜。看见红棠端着炭盆又进来了,问道:“怎么,没有把银碳送到公公那屋?”
红棠放下炭盆,拍了拍沾满了炭灰的手,说:“李嬷嬷把她的棉被给了老丈人,让我把银碳搬回来。小姐,你这可放心了吧?”
“哦……”时婉儿沉思了下,又问:“那李嬷嬷可怎么办?我记得她那儿除了那床棉被就只有一床薄毯子。”
“晚上我俩抱在一起睡。小姐你就放心吧,李嬷嬷说两个人一起睡还更暖和。”
时婉儿搓了搓自己的双手,屋子没有烧炭盆,她确实也觉得寒冷不少。以前在家里当小姐的时候,冬天烧的,都是上好的红萝碳,几时受过这种罪?而现在,能烧烧银碳,都已经很不错了。
“那就放那儿吧。”
时婉儿没有再拒绝,她的体质是畏寒的,到了冬天十分怕冷。可不能少了这银碳。
红棠见时婉儿没有再坚持,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同时也在心里暗暗恨透了林敞生。
卫凌风只身一人踏入皇宫的时候,就已经觉得暗暗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