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敞生没有过多耽搁,他先给许氏细细地把了脉,说:“身体是有中水银的迹象。不过照现在来看,毒素还很微弱,在体内积累的不多。”
“之前也有大夫给娘看过诊,为什么他们都没检查出来?”
“这就要问夫人了。”林敞生看向床上的许氏,说:“在下想知道那些大夫给夫人看完诊都是怎么说的?”
许氏想了想,说:“我之前身体一直不好。大夫都说想要子嗣必须先调理好身体,建议身体恢复之前先避孕。”
“那就对了。”林敞生说:“那些大夫说的也没错。夫人现在身体孱弱,的确不适合孕育子嗣。想必是那些大夫见夫人服用水银,以为夫人是用水银来避孕。于是便没仔细深想。”
“水银避孕?”魏凝问道。
林敞生点点头,说:“水银有避孕的功效,但是长期服用对身体损伤十分大,也会造成女子终生不孕。”
“夫人现在用的剂量十分微弱,我能知道,夫人平常用的都有哪些东西吗?”
许氏吩咐香岚把她日常使用的餐具拿上来。
林敞生拿出银针,在碗碟上轻轻一触,银针接触餐具的那端马上变得漆黑。
魏凝变了脸色。
这下毒之人心真是狠毒。居然把毒下在这种地方,真是无孔不入。
若许氏长期用这有毒的餐具,那岂不是过不了几年,身体便会越来越差,最后暴毙而亡?
但是让魏凝不明白的是,前世许氏若真是因为中了这水银之毒而死,为什么后来的大夫在给许氏看诊的时候,都没提过这个问题呢?
许氏满脸惊恐,说:“林大夫,我没有用水银避过孕。”
“我知道。”林敞生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他对许氏说:“建议夫人现在最好审问下平常给夫人保管餐具的丫鬟。看看是否有人用加了水银的水清洗餐具,造成夫人用的餐具带毒。”
“平常给夫人保管餐具的丫鬟是倩儿,我这就叫她进来。”香岚一直站在一旁,听到许氏吩咐,马上跑出去叫倩儿进来。
过了一会儿,一个瘦小的圆脸丫鬟走了进来。她看见许氏,恭恭敬敬地跪下行了个礼。
“倩儿,我问你,这餐具平常都是你清洗和保管的吗?”许氏坐在床上问道。
“是。”倩儿也就是个十来岁做粗话的小丫头,平时一直待在厨房,今天突然被叫来问话,心里十分拘谨。
“你好大的胆子!”许氏忽然变了脸色,厉声呵斥道:“居然敢在日常清洗的餐具的水里下毒!”
倩儿吓了一跳,马上磕头,喊道:“夫人,我没有。”
“你没有,那这餐具上怎么会有水银?”许氏厉声逼问道。
“我……我……我也不知道……什么水银?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倩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不住地磕头,嘴里一直喊冤。
许氏忽然大声地咳嗽起来,嘴里嫣红一片。
“娘!”看见许氏咳出了血,魏凝吓了一跳。赶紧叫林敞生查看许氏的病情。
林敞生把了下许氏的脉,说道:“情绪过激,忧伤过度。夫人,你应该平静下心情。最近你可是因为琐事太过伤神?郁积五脏六腑,长期下去,甚为不妙啊!”
“娘,要不你去歇着吧,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魏凝十分担心许氏。
许氏点点头,又摇摇头,她想坐起来,却感觉一阵头晕目眩,魏凝让她别再说话,扶许氏在床上躺好,再叮嘱香岚好好照顾许氏。
林敞生给许氏扎了几针。又开了几帖安神的药。许氏在林敞生施针后,很快就躺在床上渐渐睡着了。
“你母亲现在身体并不算太差,只是神伤过度。从今天开始我每天午时会过来帮她扎半个小时的针,帮她排解体内毒素。再让她喝几帖安神的汤药。身体应该就无大碍了。”林敞生对魏凝说。
“谢谢你,林大夫。”魏凝十分感激林敞生的帮忙。林敞生双手抱拳,向魏凝行了一礼,说:“我在此也不便久留。就先回医馆了。下毒之事你且不要心急。这人既然能想出这个法子,想必也是心思缜密之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跟我说一声。”
魏凝点点头,再次谢过林敞生,便让丫鬟送林敞生出府。
林敞生走后,魏凝便让人先把倩儿带回自己的院子,然后抬腿便往祠堂走去寻束锦。
魏家的祠堂建的并不大,中间一间大屋供着排位,两边有两排耳房供打扫的人居住。魏凝一进去,便看见束锦跪在祠堂大屋门前。
束锦在祠堂跪着的时候,早就听到丫鬟婆子传魏凝回来了。可惜她没接到夫人的命令,仍然只敢跪着,不敢起来。
“束锦。”魏凝喊了一声,她看见束锦穿着青绿色的衣衫,一张小脸雪白雪白的,隐隐泛着青色。
“起来吧。”魏凝叹口气。
束锦眼里含着泪,她哽咽着说道:“束锦不起来。”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