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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一缕阳光随着大帐帘幕的掀开扑泄进来。
洛河希身着一身纯白锦衣,布料上用鹅黄绣线绣着的金凤花随着她细柳的腰身时隐时现,满头乌发微微绾起,一支珍珠珊瑚钗插入发中简单大方又不失丝毫的温婉之仪,一点也没有北漠女子潇洒豪放的气质。
一双柳叶眉微微邹起,双眼朦胧的看着眼前这对fù_nǚ道:“满月可不要哭了,小心伤了眼睛。”一手扶起蹲在地上的满月一边对柯齐常昊说:“大王您也是,就不怕满月哭坏了身体。”
满月抱手行礼,恭敬的唤了一声:“母亲。”
满月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从她出生后就没了,她是洛河希带大的,她对她关心备至,所以满月很敬重她,爱护她。
洛河希微微点头,拿出锦帕为她擦去眼泪:“好了,外面风沙大,小心迷了眼。”
满月垂眸颔首“谢母亲关心。”
见她一张脸上的愁绪已经消散了些许,洛河希便坐到了柯齐常昊身旁为他捏着肩膀:“大王,满月乃是大王唯一的女儿,是我北漠的珍珠,大王就舍得让她去和亲?”
柯齐常昊温柔的看了她一眼道:“希儿你说的是什么话,我当然不舍得了。”
洛河希一脸不忍之色,微微抱怨道:“那您还要满月去和亲?她可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我可不想她远嫁。”
满月知道她的不舍,但也不想让父王为难,便上前道:“母亲不要怪父王,如今国家大义为重,满月是自愿去和亲的。”
洛河希看着眼前的孩子,她是那样的懂事,也是那样的让人心疼。
从小这孩子便没有了亲生母亲,一生下来便带在她的身边,虽然她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洛河希始终拿她当亲生女儿看待的。
况且这孩子也唤她一声母亲。
一想到她要远嫁他国,从此以后便是天南地北见不着面,洛河希再也忍不住泪水轻轻哽咽。
柯齐常昊见状便邹着眉头道:“你看你当着孩子的面哭什么?哪里还有一个母亲的样子?”
满月为她擦去眼泪:“母亲,我知道您舍不得我,但国家需要我,以后我会回来看您的。”
一听到她的话,洛河希脸上的愁容淡可几分,握住她的手道:“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一旦嫁出去就要好好的,哪有回来的道理,不准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满月知道她的意思,露出一个笑容道:“所以啊,母亲要为我感到高兴不是吗?我可是北漠的公主,招元国自然是不会怠慢我的。”
洛河希一时也说些什么,只是摸着她的头发长长的叹了口气。
站在大帐外的柯齐浩已经把里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仰头叹息,不觉得为他心爱的妹妹一阵迷惘。
招元国,那是怎样的一个地方?
又有怎样的腥风血雨在等着她?这场联姻看起来风光无限,可暗地里又牵扯着多少的明争暗斗?
但愿,她一切都好。
招元十六年八月初八。
整条长华街都陷入一片热闹繁华、欢声笑语之中。
招元皇帝下旨:为了此事和亲,全城欢呼。
昔日青砖绿瓦的街道都挂上了火红的灯笼,鲜红的地毯从皇宫顺着长华街直至将军府成开铺来,一阵微风拂过,满街的彩布犹如浪花叠叠,热烈耀眼,偶尔有几只喜鹊在树枝上鸣叫跳跃,好像它们也在庆祝这个特别而又喜庆的日子。
敲锣声、打鼓声声声入耳,鞭炮齐鸣。
站在两旁的百姓,在队伍经过时高声感叹。
漫天的花瓣透过细碎的阳光杀了下来,弥漫着阵阵的清香。
王侯将相骑着骏马护送在新娘的马车旁,衬托出庄严庞大的荣耀和气势。
十里红妆,一片奢华,甚是耀眼。
坐在马车里的满月今日格外的漂亮,她身着一身艳丽的短袍,腰扎彩带,头,戴红缨帽,红色小皮靴上挂着她最喜爱的银铃,格外俏丽。
平常不施粉黛的脸也添上了红妆,原本纯正干净的脸添了一分动人的媚态。
她端正的坐着,腰有些疼。
满月不觉的想起在北漠奔放的马儿,潇洒自在。
而从今日起,她便只身处于这个让她有些迷茫的国家,和那个从未见面的丈夫相依为命。
而那充满思念的北漠,随着她一路沿途的风景留在了过去。
马车外欢天喜地的声音声声入耳,满月却是格外的平静。
她早已做好准备,走上这条不知名的道路,为国家大义的道路。
她并不后悔,因为身不由己。
与其暗伤神,还不如坦然面对。
满月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多了几分镇定。
这条路,她必须走下去,毫不回头的走下去。
为了父王,为了母亲,为了哥哥,为了北漠的子民。
经过了一次又一次的三拜九叩之礼,终于来到了将军府。
喜娘扶着满月下了马车,她僵直的身体才有所舒展。
红墙绿瓦,白玉石阶,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华。
小桥流水,亭台楼阁错综坐落。
满月被绕的有些晕,这里的一切完全和北漠不一样。
那里没有红砖绿瓦,那里没有亭台楼阁,更没有绿荫葱葱。
有的只是枯黄的杂草和黄沙,有的只是五颜六色的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