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什么玄幻狗血的开头啊!从小接受无神论教育长大的温情觉得自己三观都要崩溃了。
她强自镇定心神:“原来完成任务我就能回去了,所以朱雀星尊找我是来做什么?”
朱雀在她被子上蹦跶了一下,然后屁股一撅,坐了下来,十分萌动可爱,只听它说:“怕你们凡人太菜,连星官都找不到就挂了,分出一丝灵力,化作此分身,特来相助。”
温情深吸一口气:“嗯,谢谢星尊好意,所以星尊就等于是我的守护灵?”
朱雀歪头:“守护灵?这名头不怎地,像是不入流的小鬼,本尊更像是守护星尊。”
温情强笑:“fine,所以星尊有何发现?”
朱雀说:“本尊已发现摇光星官的下落。”
朱雀捏了一道口诀,一面水镜在房间内升起,水镜中有一美貌少女正躺在床上蹙着眉浅睡,水镜的分辨率很高,就连被子上的补丁都一清二楚,这少女正是温情的熟人,刚离去不久的温芝芝是也。
朱雀说:“摇光星官在星宿界骄纵任性,没想到化作的凡人性格大变,懦弱好欺,真是奇哉怪也!”
温情却想,温芝芝这样,跟原生家庭密不可分。根据原主的记忆,温丞相在十五年前金榜题名当晚,被同知灌醉了酒,和春风阁的花魁阿楚酒后乱性,没想到春宵一夜,珠胎暗结。
阿楚恋慕年少俊逸的少年状元,所以悄悄生下了一个女孩儿,取名芝芝,取的是温丞相的名满天下的大作“芒夏芝芝,竹道深深”两字。3岁前,芝芝都在青楼生活,由于不能让欢客知道花魁有女,所以芝芝连娘也不能叫,孤独地长大,阿楚生了芝芝后,身体愈发不好,终归要大期将至,思来想去,写了封信托春风阁的妈妈交予温丞相。
温丞相早就忘记了多年前的一夜,虽然将温芝芝接进了府,但对这个花魁之女并没有什么好脸色,打发她在一个小小的院子里生活。
没想到温芝芝继承了花魁和状元郎的美貌,年纪越长,美貌更甚,引起了嫡长女温情的嫉妒,她不许温芝芝叫自己“长姐”,还经常和弟弟一起欺负她,这次温情的落水也是自讨苦吃,本来想推温芝芝下水,没想到池塘边的湿泥太滑,牛顿第三定律的作用下,自己反而掉进了池塘。
接着水镜里的影像发生了变化,就像放电影一样,温情看的津津有味,但越看越是心惊,水镜里显示的,似乎是未来发生的事情,也就是温芝芝的一生。
温芝芝16岁时,出落得沉鱼落雁之貌,却因为长期被温家上下欺负,所以走路缩胸低头,仪态比丞相府的丫鬟还不如。
温情带着温芝芝参加武侯府的赏菊宴,同时也给她准备了一份大大的惊喜。她和颜悦色地递给温芝芝一杯茶水,温芝芝受宠若惊地喝下,没想到茶水掺了迷药。宴会上她的衣服被丫鬟弄脏了,侍女们扶她往偏房换洗,却将她和南闵侯府的世子耿少求关在了一起。
耿少求出了名的蠢笨如猪,五短身材,连《三字经》都不会背,接着温情借口来找温芝芝,实则聚人一起来捉奸,众口难辨之下,一顶粉轿就将温芝芝许给了南闵侯世子作妾。
彩礼也无,嫁妆也无,婚礼也无,温家终于除去了这抹朱红色的瑕疵。
其实,温芝芝早已有喜欢的人,赏菊宴上他捡起了自己掉落的手绢,还对自己展颜一笑。
在嫁人前,她偷偷写信,将母亲留给她的珍珠金钗塞给门童,只求他能收到自己的信。
没想到,只得到了几个字:
“花魁之女,与耿少求正相配。”
于是,温芝芝也死了心,她是花魁之女,贱命之流,命该如此。
耿少求虽丑了点,笨了点,花心了点,但他真心喜爱温芝芝,并许诺“终有一日,要让她成为侯府正室夫人”、“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是对温芝芝最好的人,温芝芝也被他感动,真心真意爱上了他,但痴心错付。
因为不知怎的,耿少求知道她心悦的人,全京城也都知道了。
不用说,这又是温情的手笔。
京城里最蠢的耿少求多了个外号“绿毛猪”。
耿少求将温芝芝亲手绣给自己的外袍亵衣冠带撕烂,然后纳了好几房丫鬟美妾,甚至在芝芝的面前做那种事。
南闵侯和夫人本就不喜爱这个儿媳,看在温丞相的面上才勉强接受了她,如今听说她给自己儿子戴绿帽子,更是不能忍受,时时叫她立规矩,冬日采雪,夏日在骄阳之下扇风,比丫鬟还不如。
更过分的是,温芝芝貌若春花,侯府如果来客人了,便叫她出来,如同姬院里最下等的陪酒女奴一样侍候贵宾。
尽管耿少求已经厌恶温芝芝,但有时还往她的房里过夜,如此几番折腾,温芝芝怀孕了,侯府众人对她也和善了起来,苦难还是紧追着她不放。
耿少求在这时,迎娶了正室夫人,因年纪大了难觅郎君的七品县令嫡长女陆霜泷,虽然没有温芝芝年轻美丽,但嘴角一颗朱红色小痣却让耿少求爱得如痴如狂,她惯会装贤惠大度,新婚当夜,就唤温芝芝来婚房门口守夜,于是,孩子就没了。
可怜的温芝芝身子大不如前,呕血是常事,侯府怕她死了,丞相府会来找麻烦,竟也人参灵芝地供养着她,就这样拖着一条贱命。
能活着,就很好了。温芝芝跪在陆霜泷脚前,为她捶腿捏肩,竟然让她听见了一个消息:
温家这几年发展势头太过,温宜松和温宜柏竟然齐齐中榜,一位文状元,一位武状元,天下皆传——温家藏着下凡的文曲星和武曲星。年轻的皇帝大权在握,终于按捺不住了,要拿温府开刀,以莫须有的罪名让温府不得翻身。
温芝芝好不容易借着求佛拜神的名义,出府求见温情,彼时,温情已嫁给右丞相府长子顾深,温情闻言,只狠狠地打了温芝芝一个耳光,柳眉倒竖:“你这贱人生的,温家和你有什么仇?你还敢咒我们家死不成?”
年少的状元踏马游街,归来时发现家已经被查抄了,温丞相和全家发配入狱,状元兄弟戴着没焐热的乌纱帽一头撞死在温家的石狮子前,以示冤罪。
温家安然无恙的只有温情,但由于温情好嫉,没过几年,就被顾深休弃,隔日她吊死在了顾府大门口,最后只有温芝芝前去收敛温情的尸骨。
又拖了几年,圣上想削了无才的南闵侯爵位,随意按了个罪名,男丁抄斩,女眷充为军妓。
不幸中的万幸,温芝芝因为重病,死在了充军的路上。
用耿少求那句难听的话,就能概括温芝芝的一生:“鸡生的永远是鸡,变不成金凤凰。”
电影放到这里,就结束了。
温情无言,温芝芝从头到尾都没有做错一件事,最错的是冷漠无情的温府,最错的是这个时代,最错的是温情原主。
该怎么帮助她改写命运呢?她的心愿又是什么呢?
水镜里的她连30岁都不到,却头发花白,如同老妪,懦弱顺从,并没有展现出一丝她的心愿。
难道是让耿少求回心转意,温情觉得不是,她只想踢死这个渣男。
温情眼前忽然一亮:“朱雀星尊,你刚刚说,我们有几人一起?”
朱雀颔首:“本君确实说过此话,怎么,你有什么好主意了?”
温情坚定地说道:“朱雀星尊,我想和他们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