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空给他磕了三个头,起身时,就见他闭上了眼睛。
元空不敢打搅他,悄悄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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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香馆是西京有名的消金窟,东大街第一家就是。
这档口天半黑不黑的,马车停在门边就有小厮过来迎。
温水水被含烟扶下车,含烟在她耳边悄声道,“小姐,元空师傅要真不来怎么办?”
温水水往四周扫了一眼,没发现他的踪影,她翘唇道,“不来就算了。”
含烟看她笑也没觉得有多高兴,也不敢接着说,随她一同进了会香馆。
温水水一个女人在时下是鲜少会抛头露面的,更不用说还进这种玩乐场所,她这副皮相又是顶顶绝艳的,虽然隐去了些许旁枝末节,但仍惹眼,往厢房里一站,瞬间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崔琰倒是热情,招呼她道,“都是自己人,杨老板随便坐。”
温水水便坐到靠门边的案席。
不一会就有婢女过来上菜,菜一上桌,就是杯酒相酌,整个席间人人都给崔琰敬酒,崔琰春风得意,自然是照单全收。
这种应酬说白了就是朋党之间的拉拢,崔琰游走在其中如鱼得水,可温水水就难了。
这满座只她一个女人,她又是个商人,有点眼力见的都不会将她太当回事,她象征性的敬了两杯酒,原本是不打算喝的,可座上人都盯着她,她也不能不喝,只得呷了两口意思意思。
温水水没喝过酒,那两口酒下肚,她的头就开始泛晕,只意识还是清醒的,含烟蹲到她身旁倒了点水让她喝,“小姐,要不然就跟崔大人说一声,我们先走吧。”
温水水摆摆手,这宴席才开始没多久,她走了就是不给崔琰面子,来都来了,万不能在这里和崔琰闹得不愉快。
含烟只得退远。
温水水支着脑袋慢吞吞夹菜吃,吃了大概半饱,精神头也勉强恢复过来。
这时她邻座传来说话声,“杨老板怎么一个人闷头吃菜?本官也敬你一杯水酒,能为江都慷慨解囊,这样的胸襟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温水水凝眸瞧过他,是个年轻官员,她不认识,但礼还是要还的,她自斟了酒与他示意,“过奖。”
随即就一口酒闷进肚里。
那人瞧着她笑,“杨老板倒是面熟。”
温水水脸上显出醉红,强自微笑道,“总有人说我眼熟,想来是我像了许多人。”
那人看她醉的可爱,靠近了要张手搂她,“杨老板娇娇柔柔的,这酒喝了人都挺不直,不若让本官扶你去歇歇。”
温水水看出了他的意图,攒力推了他一把,他还想摸过来,含烟横插到中间,连忙半搂着温水水往外跑,她低头看温水水迷糊了,也不敢真带她离开,底下鱼龙混杂,她和温水水最好是找间房呆着。
门边守着婢女,含烟与其中一个婢女道,“我家主子酒醉了,不便呆在席上,劳烦领我们去安静些的厢房。”
那婢女便带她们往后方的一间空房,含烟扶着温水水躺到床边,轻拍她的脸侧,她醉醺醺问道,“……元空来了吗?”
含烟一脸发愁,“元空师傅恐怕是不来了。”
温水水咂吧着嘴,“你去找他……”
这大晚上的,让她去哪儿找人,她走了,要真有歹人摸进屋里,到时候免不得一团糟。
含烟哄着她,“元空师傅大概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温水水唔一声,眼眸微合,“想吐。”
含烟一拍脑袋,酒喝成这样,少不得要来碗醒酒汤,她还是得出房门一趟,不过离得近,总不至于会出什么乱子。
她柔声叮嘱温水水,“小姐,奴婢去给您拿醒酒汤,要是有人进屋,你记得大叫。”
温水水无意识的哼一声,她便放心出去了。
间隔有小半盏茶,门又打开,温昭缓步走进屋里,一直走到床边,他俯视着温水水。
温水水感受到视线,艰难抬眼望人,她眼前迷蒙,人脸早已看不清,她凭着本能道,“……走开。”
温昭睥睨着她,他回去让人查了弥陀村,温水水确实还在那里,这个人只是长的像温水水,像的只有一颗痣的区别。
他还是有点不确信,这世间怎么可能会有两个这么像的人。
他的眼神太具有压迫性,温水水举着手遮到脸上,蔫蔫的叫着人,“元空,元空……”
温昭厌烦的将她手扯开,他们的眼睛对上,温水水的眼眸里荡漾着柔波,他一瞬懵住,她趁机抢回手,握着拳头软绵绵的打他。
温昭轻而易举将她按住,视线从她的眼睛缓缓划到她的唇上,她的唇微微张开,能看到里面艳红的舌,在诱惑着人来品尝。
温昭咽了咽口水,心想着这不是温水水,他便是碰了也没怎么,他矮身下来,便要放肆。
后颈却突的一紧,不待他反应过来,他整个人被拎起来扔了出去。
温水水颤了颤身,面前人从凶神恶煞变成光头,她撒娇似的朝他张开手,“想要你抱。”
元空一身寒气挥散,褪下外衫将她盖住,随后横抱起她往外走,经过温昭时,他阴声道,“小小年纪就学会了趁人之危,她不是你能碰的人,再有下次,贫僧定不轻饶你。”
他撂完狠话就跨门离去,温昭捂着摔伤的胳膊坐起来,丝毫没将他的话放心上,他的脑海里印着温水水酡红的醉态,那样的入骨娇媚,叫人见了就想拖入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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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宅已是夜半,含烟跟在元空身后提心吊胆道,“元空师傅,小姐今儿喝了许多酒,席上还差点被人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