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亦知此时说什么,襄国公都不会尽信,那我便不再多言了,唯有一点,我求娶悦儿之心诚挚,此番南下,无论如何,我都要娶得悦儿。”
还无论如何都要娶悦儿?悦儿是你叫的吗?
皇帝气得头发丝竖起来。
随着话音落下,便听“哐当”一声,有人踹门而入。
两人神色一凛,纷纷转过头来。
见来人,沈燕回大惊,起身上前,行礼道:“陛下。”
虞逻神色自然,上前行礼,“舅舅。”
沈燕回瞥了一眼虞逻。
皇帝此时尚醉,无暇深究这些称呼,先怒瞪一眼沈燕回,而后转头看向虞逻,冷笑,“可汗是座上宾,朕待你客气,也请可汗注意自己的身份!”
虞逻看了一眼宿醉未醒的皇帝,“好的,舅舅。”
沈燕回:“?”
跟随前来的内侍纷纷低下头,恨不得把耳朵塞起来,什么都听不见。皇帝冷哼一声,在椅子上坐下来,显然对虞逻的识趣十分满意。
“这还差不多。”
屋室内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默声中。
过了一会儿。
皇帝忽然脸色一变,反应过来了。
“来人!来人!”皇帝气得身体发抖,“把这个畜生拉下去,给朕杖毙!”
说罢,转头环顾四下,吼道:“朕剑呢?朕的剑呢!”
霎时间,书房一片混乱。
王大监连忙上前,抱住皇帝,“陛下息怒。”
沈燕回黑脸把虞逻拎了出去。
他算是明白了,树不要皮不能活,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
皇帝好不容易被安抚住了,在书房睡下。
沈燕回和虞逻坐在庭院里,深夜风寒,森森冷冽拂面。
虞逻抱着青卢剑,道:“悦儿可能怀孕了,你知道吧?”
沈燕回深吸一口气。
虞逻继续道:“我的孩子不能没有爹,也不能没有娘。”
沈燕回五指握成了拳头,咯吱作响。
“先前与大表哥所说之话,一字不假,我求娶悦儿之心,日月可鉴。”虞逻看向他,淡淡一笑,“来长安之前,我便已经叫人把嫁妆单子备好,明日叫人拿给舅舅和两位哥哥过目,哪里不满意,我再……”
“当——”
拳头到肉的声音,狠狠砸到了他脸上。
周围内侍和护卫见状,又连忙上前抱住沈燕回,着急道:“将军,将军!”
虞逻低头,慢慢抹了把唇角血迹,仿佛并不知疼。
……
山上日出早,天亮也早,随着第一缕曦光从东方升起,整个院子明亮起来。虽然沈燕回和虞逻昨夜不欢而散,但两人都默契地不再提婚前越矩一事。
皇帝宿醉,酒还未醒,虞逻被请到了客院外,不许进入。
沈燕回一夜未眠,立于院中,派人去请的医师终于到了。
胡太医年纪大了,爬上定国寺,气喘吁吁。
“来得正好,奴婢也正要去请呢。”阿婵瞧见他来,眼睛一亮,上前担忧道:“娘子的月事晚了好几天了,奴婢心中一直担忧,大人快进来,给娘子瞧瞧。”
沈燕回一听,脸色紧绷又黑,险些心头梗过去。
屋内暖香袭袭,舒明悦已经醒来,两只眼睛还微微肿着,泛着红意,此时见沈燕回带着胡太医进来,顿时不安地攥紧了衣衫,仿佛要被审判一般。
阿婵见此,吓了一跳,“娘子……”
“我无事。”舒明悦打断,“身体有些不舒服罢了,叫大表哥在此陪我便好,你先出去。”
阿婵一愣,低头应是。
沈燕回深吸一口气,在旁边椅子上坐下,沉声道:“胡太医,舍妹的月事略迟了几日,你看看,可是身体哪里不适?”
胡太医一直给舒明悦诊脉,深知她身体情况,虽然公主月事不太顺,总抱腹叫疼,但迟来还是第一次。
他神色一凛,从药箱里取出脉枕,正色道:“国公爷莫急,老夫这就给殿下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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