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时栋《烟屿楼读书志》卷十六有小仓山房集一条,中有两则云:
“本朝盛行之书,余最恶李笠翁之《一家言》,袁子才之《随园诗话》。《一家言》尚有嗤鄙之者,《随园诗话》则士大夫多好之,其中伤风败俗之语,易长浮荡轻薄之心,为父兄者可令子弟见之耶?
一日余于友人扇头见一律,有印贪三面刻,墨惯两头磨。余曰,此必随园诗也。问之,果然。”
第一则的意思很平凡,只是普通正宗派的说法,没有一点独立的见识。李笠翁虽然是一个山人清客,其地位品格在那时也很低落在陈眉公等之下了,但是他有他特别的知识思想,大抵都在《闲情偶寄》中,非一般文人所能及,总之他的特点是放,虽然毛病也就会从这里出来的。刘廷玑著《在园杂志》卷一云:
“李笠翁渔,一代词客也,著述甚夥,有传奇十种,《闲情偶寄》,《无声戏》,《肉蒲团》各书,造意遣词皆极尖新。沈宫詹绎堂先生评曰,聪明过于学问,洵知言也。但所至携红牙一部,尽选秦女吴娃,未免放诞风流。昔寓京师,颜其旅馆之额曰贱者居,有好事者戏颜其对门曰良者居,盖笠翁所题本自谦,而谑者则讥所携也。所辑诗韵颇佳,其《一家言》所载诗词及史断等类亦别具手眼。”此节对于笠翁的褒贬大抵都得中,殆康熙时人见识亦较高明耶。马先登著《勿待轩杂志》卷下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