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大夫姓许,世代医家,又留过洋,会把脉也知道西药的用处,医术十分了得,方金河花了大价钱才挖来的人才。
许大夫来房里之前,亲信已经清过路,不会有什么闲人。
方金河表面上好说话,但他管人却很森严,他说一不二,下人们都有点儿怵他,他说什么没人敢不听,也不敢说什么。
许大夫就听亲信说了,方太太病了,体热、发烧,估计是累着了染了风寒,让他准备着。
他这会儿进来婚房有些拘谨,他怕坏了礼俗,先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他只瞧见方太太躺在床上,被子盖得暖呼呼的,也遮掩的严实,方金河还挡住了她的头。
他低头咳了一声,方金河这才把关玉儿的手拿出来,许大夫不敢抬头,他怕犯了方金河的忌讳。
他并非平阳的大夫,而是方金河从上元带来的人,他知道方金河的手段,知道他不少事。
他也听闻方太太是平阳城有名的美人,据说生得跟天仙女似的,但这天仙女是方金河的人,他可半点也不敢僭越,更何况他家里也有了太太。
“是染了风寒,我开副药,让婆子立刻去煎药。”
“那你快点!”方金河的声音稍微急了些,“她身子滚烫,在家里是娇生惯养的,我怕她挨不住!”
许大夫微微的惊讶了一番,他从没见过方金河把什么放在心上的,听说这妻子还是算八字算出来的,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动了心思。
想必这方太太的确合了他的意,也生了副好皮囊。
“金先生,您别急,这治得好的。”
“那就好。”方金河摆手让他出去开药,又嘱咐婆子端了冷水,再让人备好能喝的热开水。
煎药很慢,方金河就给她用冷毛巾贴着额头降温。
那毛巾一贴上去,他感觉到关玉儿有打了个抖,他的手往被子里探了一下,发现被窝里已经热了,但她一双圆润漂亮的脚却依旧冰冷。
他的手探进去,让她膝盖微微拱起,给她暖脚,但她膝盖一拱,就透了风进被窝里,关玉儿抖了一下,身就缩进了他的怀里,堵住了通风口子。
方金河瞬间屏住了呼吸,然后他慢慢的吐气吸气,他已经有一半的身子上了.床,关玉儿这一缩,让他下意识地又挪进去了点。
他眼眸微微垂下,盯住关玉儿的脸瞧了许久,突然就脱了婚袍整个缩了进去。
去了繁重的婚袍,里衣贴近他的胸膛,暖暖的温度晕染开来,关玉儿更加贴近了一分。
方金河笑了一下,枕着她脑袋将她凌乱的头发拨弄清楚,打出了一张苍白的漂亮的脸。
她的呼吸很热,呼在他胸口与脖颈,方金河不由地心痒痒,像是他温热的呼吸深进了他的胸膛,他整个人都酥酥麻麻地。
他把被子又拨弄好了点儿,让她呼吸畅快,一只手还时不时的给她换着冷毛巾。
换毛巾的间隔他又好好将人抱住暖着,他长长的睫毛微垂,瞧了她片刻,又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接着他微微低头,轻轻吻了吻她头顶。
哎呦我的媳妇怎么怎么可爱呢,连生了病也这么可爱,还这么黏糊——方金河无奈的想着。
方金河的眼一瞬间迷离了一下,关玉儿实在长得漂亮,红盖头掀开的一刹那他的心脏几乎停顿了一下,像是有什么给他填实了,他有点儿高兴,又很满足,宛如多年的愿望得了现实。
“陪喝酒的大把,我当然得陪我的媳妇儿~”
他嗓音很低,声音很轻,末尾还打了个旋,慢悠悠地,像是在吓唬人,又像是有点儿轻佻,令人品出不一般的的意味。
关玉儿出嫁前得了太太的提点与教导,也看过书,知道洞房得做什么,当时就吓了一遭,如今大约是要来真得了,她内心七上八下,再有被阿香吓了一遭,更是紧张,她紧紧的握住拳头,手心里都是细汗。
她接不上话。
方金河感觉猫爪子在他胸口揉了又揉,瞧着她这不知所措的模样简直可爱死了,回想起她在家里娇娇气气趾高气昂的模样,想逗她又想弄哭她。
他突然就板起了脸,利剑似的眼睛盯着她,声音沉了沉:“你什么意思?还不理我?往后我便是你夫君、你先生、你老爷,如今你也成了方太太。”他眼睛微微垂了垂,“知道怎么伺候自己夫君的吗?”
关玉儿一下子心凉了半截,这才新婚洞房呢,就让她伺候人了,口气还这么的凶,往后还了得?
“怎么?不会啊?”他眼睛眯了眯带着点儿笑意,又板着脸,“乖乖的听话老爷我就教你,不过你得用心学着,要不然你将来得和姨太太争宠喽!”
他尾调又打了个旋,像是用棉花钓鱼般,带着饵又吊着胃口,等待着漂亮的鱼儿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