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乐又做噩梦了。
自从幼时挚友林安安死在她面前后,她就天天梦见那个女孩儿看着她,哭泣着,用美工刀割破了自己的喉咙,她的表情甚至可以称之为解脱。
陈乐颤抖地起身想去喝水,却听到窗外有声音响动。
她从不是个大胆的人,但即便再害怕,也要去看看到底什么东西闹出响动。
一般来说,响动都是风或虫鸟之类的造成。
所以每次看清后,她就会大大地舒一口气,然后继续安心睡觉。
这一次,她也大力拉开窗帘,满心以为又是什么动物,却不防备在窗外看到了一个漂浮的人头,那个头嘻嘻地对她笑着,腥红的嘴巴越张越大。
“啊、啊啊啊啊啊……”
陈乐尖叫地拉上窗帘,转身开门准备逃跑。
但那平时关都关不紧的破木门此时却不论她如何摇晃撞击都纹丝不动,陈乐绝望地蹲下身,正对着前方破裂的落地镜,那镜子并有显现她的身影,而是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长发女人,那女人缓缓转身,她……没有五官,全部空白的一张脸!
“……和我做朋友吧,你不是有很多朋友吗?”
陈乐捂住了嘴巴,双眼全是惊惧,这时有声音从她的脚底响起,她下意识低下头,只见一个没有下半身的小男孩趴在地上仰起头看着她,天真烂漫的笑了。
在入学的前一天,孟晓接到了南露的电话,说是陈乐遇到了不大好的事情。
“嗯……你到底有多厚的脸皮才会以曾经加害者的身份来找我这个受害者。”孟晓舔着冰棍,葛优瘫地陷在了沙发里,她实在太怕热了,每天没有二位数冰棍根本无法满足她。
那边的南露顿了一下,绕过孟晓的话题,继续说:“陈乐没有害过你,她现在很不好,需要你的帮助。”
“哦是吗?所以她怎么了?”
孟晓回想了一下陈乐是谁,还没想到就被自家母上大人踢了一脚,立马直起来正襟危坐。
“我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她最近总是撞鬼,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孟晓见母上大人已经出门,危机解除,身子一倒继续软在沙发里,好奇道:“唉?凭什么?现在可是暑假最后一天,我想在家好好瘫着……怎么?没欺负过我对你来说就是好的咯?”
那边静默了片刻,轻轻地说:“陈乐帮过你,你记得在高一时一直融不入圈子,是陈乐一直陪着你。”
“……我、我去。”
孟晓终于从记忆碎片中扒拉出陈乐的踪迹,卡了一下后颇为不爽地在背包里塞了不少符,还捎上了刚买的桃木剑,看着南露给的家庭地址任劳任怨地去了陈乐家。
陈乐住在城中村里,那是一排现今已经很少见的平房,坐落在一片自建楼之内,看起来十分简陋贫寒。
她到达时,南露已经在那等着了。
见到她后立马迎了上来,自来熟地拽着她去了一排平房中最里面的一间平房。
那平房门口坐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光着膀子靠在门框上抽烟,见到她们时眼前一亮,满脸谄媚地凑了过来。
“哎呀,这不是露露吗?是来找我家陈乐的吧,这死孩子最近跟中了邪似得没事找事,你跟她聊一下吧。”他打开门,侧过身让两人进去后,状似无意地说:“露露啊,听说你大伯公司招个保安经理,你看叔叔怎么样啊?”
南露脸上满是尴尬,强撑着笑脸敷衍道:“我回去问问我大伯那缺人吗缺的话一定推荐叔叔。”
说完,就强拉着孟晓进了个小屋子,反手立马锁了门。
“呼——”她舒了口气。
孟晓倚在墙上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哟!没想到你还是个大小姐啊!”
南露赶紧摆摆手,解释道:“什么大小姐,我就是个普通家庭出来的小孩儿,家里顶多比别人多了几个厂而已。”
“……”无形装逼最为致命。
真·普通家庭出来的孟晓默默地开始观察这间阴冷的屋子,明明现在是个大白天却拉上了窗帘,四周散乱着摔碎的器物,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腐烂的气息。
她走到窗前,把窗帘拉开,有阳光射进来,使房间里多了几分暖意。
孟晓转过身,正准备去扒床上那位大夏天用被子里三层外三层裹着的陈乐同学时,身后的窗帘又‘呼啦’一声被拉上了。
南露、孟晓:“……”
没被吓死也会被热死的陈乐同学:“啊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放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