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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酒楼还未开始营业,楚思悄悄拉开房门,探出半个脑袋,见四周围没人,便猫着腰,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来。
她回头关上门,用足尖点地,扶着栏杆从二楼台阶上一阶一阶地悄悄走下来,鬼鬼祟祟地朝大门口走去。
这才摸着门栓,准备拉开时,身后响起一道柔媚入骨的嗓音。
“又上哪去啊?”
楚思背脊一僵,连忙手忙脚乱地拉开门栓,大力打开门,一溜烟往外跑了。
胭脂红施施然从内堂走出来,来到门口靠右侧的酒桌前坐下,若无其事地拎起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且斟且饮着。
不多时,楚思灰头土脸的回来了,耷拉着脑袋,瘪着嘴,不情不愿地走上前。她身后跟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女子面上冷冷的,没什么情绪。
“咳……”胭脂红两只手肘支在桌面上,把玩着手里一个空水杯,侧目瞧着楚思,眼神微妙。
楚思忙不迭笑吟吟地迎上去,在她面前捏腰捶腿,好不殷勤。
“姐姐,起的好早啊。”楚思一边给她垂着肩,一边笑着说。
胭脂红由她“伺候”自己,意味不明地说,“你起的也不晚啊。”
楚思嬉皮笑脸,“嘿嘿……”
胭脂红忽然敛住笑,就那么歪着头静静地看着她。
楚思一个激灵,连忙肃正神色,绷直了身子。
胭脂红严肃地说,“方才打算去哪?”
楚思搅着双手,诺诺道,“就……出去玩玩……”
“去哪儿玩?和谁?”
“和……和……”楚思支支吾吾。
胭脂红偏头看了眼她身后的女子,问,“时舞,她方才想去哪?”
时舞一板一眼地说:“大姐,楚姑娘方才是往南边去的。”
“南边?”胭脂红想了想,回头看着楚思,“你莫非又想去找你那两个小弟?不是不让你同他们瞎混了吗?”
“没有瞎混……”
胭脂红轻轻叹了口气,“你如今也快十七了,也该收收性子了,成天与几个男子混在一块儿,成什么样子?再者说,过几日便是你的生辰,到时我亲自下厨给你做几样好吃的,给你庆贺庆贺,在这之前,你不许出门。”
楚思哼哼唧唧地说:“不要嘛,那还有半个多月呢,半个月不让我出门,你要闷死我啊,我和大毛二毛都约好了的,不能失约……”
胭脂红不禁提唇笑了一声,“什么大毛二毛,人家有名有姓的,给人起什么绰号?”
“他们喜欢啊,是他们主动让我给起的。”
胭脂红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回房练字去。”
楚思拉着她的手,左右来回晃,撒娇地说,“我不要嘛,我都练过了,你就让我去吧,姐姐……好姐姐……”
胭脂红却不吃这套,歪头对时舞说,“将她带回去。”
楚思抱着她的手臂不肯撒手,“我不要我不要……”
胭脂红收起笑容,面无表情地注视她。
楚思看了她一会儿,怯生生地收回手,乖乖往楼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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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红坐在书桌前翻看账本,发觉数目对不上,她抬头看向时舞,“你去把三娘叫过来。”
时舞:“是。”
不多时,阮三娘推门进来,时舞随后关上了书房的门。
胭脂红将账本那页摊开,推到阮三娘面前,“三娘,这账目是什么回事?这个月的开销怎么这么大?”
她指着上面一笔巨大的金额,问道,“这个,是哪处的花销?”
阮三娘低头看了一眼,说,“这是楚思前几日问我要的。”
胭脂红诧异道,“思思?她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阮三娘道,“这我就不知了,我看你平日里也惯着她,她要多少,我就给了。”
“她人呢?”
阮三娘:“一大早就出去了。”
“不是不让她出去吗?”胭脂红微微蹙起眉,无奈道,“这丫头,一刻不看着都不行。”
阮三娘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说,“大姐,我这想起来了,楚思向我要钱的那日,我听说李二公子被人打了,好像被打的挺惨的,腿都打断了一条,听人描述动手的那伙人,领头的倒是像极了楚思。”
胭脂红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三娘,没有真凭实据,你可不能乱说。”
阮三娘道,“这要是没有八.九成的把握,我能这么说吗?我估摸着吧,这丫头是不是怕人家找上门来,让你知道了,才拿钱塞人家嘴的。”
……
晚间,楚思走近书房时,隐约听到了胭脂红与时舞的对话,她不由的靠近了些,两人的对话清晰地传入耳中。
“上回她在大街上玩蹴鞠,就把人家几个摊子都给掀了,这会儿又斗殴伤人,你说我是不是太惯着她了?等她回来,我非得好好教训她一顿不可。”
楚思闻言头皮一阵发麻,不由的缩了缩脖子。
又听时舞说:“这不是还未查清楚吗?是不是楚姑娘做的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