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燕瀛泽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般,“你我既无夫妻之礼,更无夫妻之实,燕某何时成了你的丈夫了?哦,难道你说的是皇上的命令与你赤黍的国书?”
“难道不是?还是说,丰国的皇帝陛下会让皇族蒙羞?堂堂护国将军,偏偏喜欢上了皇帝的东床快婿……哼,你是嫌白子羽命太长了还是嫌你自己活够了?”
完颜绿雅话音刚落,燕瀛泽眸中猛然冷光一闪,“公主殿下,我今日不妨明白告诉你,只要我燕瀛泽想护着的人,哪怕是拼却性命我也在所不惜!”
“还有。”燕瀛泽凑近些低声道,“公主殿下我劝你不要再拿国书压我。若是……你的国亡了,那别说国书,就算是天书它也不管用了吧。”
燕瀛泽大步离开,完颜绿雅呆立当场,燕瀛泽的意思是什么?白子羽比他的命还重要?他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此时他二人都没有注意,李玉衡就在月洞门外面。
李玉衡一张小脸煞白,嘴唇都被咬出了血,她静立良久,终于一跺脚进了院中,完颜绿雅听到动静一回头便看到了满脸怒容的李玉衡。
完颜绿雅看她这样子,便知道了方才的话都被她听了去,她走过去冷声道:“管好你的白子羽,不要让他再去纠缠不该纠缠的人!”
李玉衡怒极反笑反唇相讥,“你那么有本事为何不管好你的燕瀛泽?你哪只眼睛看到了是子羽去纠缠他了,分明是他缠着子羽不撒手……”
“若是我,就好好利用自己的父皇为自己守住心爱之人。”完颜绿雅轻飘飘说完这句话便回了房间。
李玉衡听了完颜绿雅的话,拳头捏得死紧,眉目间的委屈更甚,过了许久,她一把将手中的手帕绞死,“子羽是我的!”
白子羽在房中盘膝而坐,试着运功,可是试了几次都是老样子,依旧内力不继。这些日子以来他每日都会运功,可是情况一直一样,内力似乎被无形化掉了一部分。
看来金雀花粉的后遗症果然不小,他一扬手一股劲力而出,使出了一招修罗,可是随着气浪的破空声,还伴随着心脉的绞痛感。白子羽痛得气力一滞,那股气浪便消失于无形了。
修罗本就是强行练成的,如今内力不继根本就不能发挥出十分的功力。他苦涩摇头,完颜绿雅就这么一包小小的金雀花粉,不止差点让他丢了性命,还将他吃尽苦头拼着走火入魔才练成的修罗毁了一半。
若是要将内力再提升回来,必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成功的了。白子羽撤了功力方才站起身,门便打开了,李玉衡站在门口看着白子羽。
“子羽。”
“公主有事吗?”白子羽轻声问道。
这许多的日子以来,李玉衡始终悬心白子羽的伤,却被燕瀛泽勒令不许靠近白子羽,她看着白子羽稍显苍白的面色,直接鼻子一酸便扑进了白子羽的怀中抱住了白子羽。
“子羽,对不起!”
“我没事了,我不怪公主。”白子羽推了推李玉衡,她相反抱得更紧了。
“子羽,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李玉衡从白子羽怀中扬起梨花带雨的脸看着白子羽。
“公主!”
“子羽,你回答我啊。”李玉衡的眼泪又下来了,一颗一颗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否则……你也不会当朝求娶我的对不对?”
白子羽本想推开李玉衡好好说话,可是在开口之际,眼角却闪过了一抹紫色。白子羽将手虚虚放在了李玉衡肩上,低头在她耳边柔声道:“子羽当然喜欢公主!否则又怎会求娶你为妻呢?”
燕瀛泽就那么抱了手臂靠在门框上看着,过了片刻,李玉衡从白子羽怀中羞涩的站起来。可是她看白子羽的目光有些怪异,她顺着白子羽的目光看过去,竟然一转头便看到了靠在门框上的燕瀛泽。
燕瀛泽看也不看李玉衡,走进来道:“说完了吧,说完了快走,别打扰子羽休息。”
燕瀛泽说得理所当然,李玉衡气得眼冒金星,“燕瀛泽,本公主告诉你,子羽是我的驸马。你凭什么让本公主出去?”
燕瀛泽根本就不答话,直接抓住了李玉衡的手臂便丢出了门外。白子羽将李玉衡拉到了身边,“小王爷,您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让你好好休息,拓跋漠的jūn_duì已经集结好了,随时可能开战。你若不趁着现在好好休养,以后就更没时间休养了。这次拓跋漠来势汹汹,我并无把握可以胜他。”燕瀛泽对着白子羽依旧温柔。
白子羽听了燕瀛泽的话走过去对李玉衡道:“公主先回去歇着吧,别乱想。”
“子羽,你也要赶我走?你从前不是这么对我的……”李玉衡的心开始下沉。
“公主……”白子羽欲待开口。
李玉衡却走到燕瀛泽面前扬起脸来道:“燕瀛泽,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小算盘,子羽是我的,我不会让你打他的主意的。”
燕瀛泽扯过李玉衡丢出门外:“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子羽又不是个物件,就算是物件,那也是全天下最珍贵的无价宝!”
燕瀛泽啪一声关上门,李玉衡在外面恨声道:“燕瀛泽,我要告诉父皇,我要让父皇杀了你。”
房间内的燕瀛泽的声音传来:“随你便!”
李玉衡跺了一下脚抹了一把眼泪便跑了。
“怎么?子羽心疼了?”燕瀛泽挑眉一笑。
白子羽看着燕瀛泽,过了许久才坐下来道:“小王爷将目前的形势同我详细说一下吧。”
燕瀛泽摇摇头,“你只管好好休养,过几日再说也一样。”
自从这次醒来,他根本就不让白子羽去操心任何事情,任凭白子羽如何问,他都永远一句话,让白子羽好好休息。
“小王爷,既然你不说,那我便回京城去休息好了。”
燕瀛泽叹了口气道:“子羽,这次的情况十分复杂,所以你一定要好好休养好,你再好好休息几日我便将全部的情况都说与你知。或许,我燕瀛泽这次便要命丧于此了。”
燕瀛泽的表情不是开玩笑,白子羽蹙了一下眉头沉声道:“小王爷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燕瀛泽无所谓一笑,趴在了桌子上没个正形,“子羽,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生死便由不得我了。我若马革裹尸,有朝一日你路过我的坟前记得给我上一炷香。”
白子羽目光沉沉,望着窗外低垂的柳条。
燕瀛泽趴了一会儿忽然道:“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他抬头看着白子羽眸色不辨:“你认为呢?”
白子羽转眸,不语,燕瀛泽又似乎是自语般低声道:“逼着自己娶不喜欢的人,会开心么?”
这句话偏偏一字不漏入了白子羽的耳,燕瀛泽又叹息一声,似有无限感慨般,“你说为何就偏偏有人非要委屈自己呢?”他这句话却是看着白子羽说的。
白子羽放在桌下的手不自觉紧握,今日的燕瀛泽太不寻常,他不知道该如何去接燕瀛泽的话,索性只是转头看着窗外的柳条,一丝新绿蔓延开来,刺得人心疼。
“子羽,你为何要委屈自己去娶你根本不喜欢的人呢?”
燕瀛泽这句话犹如一个炸雷般在白子羽耳边炸响。
白子羽惶然回眸,却看到燕瀛泽正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子羽不明白小王爷是何意。”白子羽站起来背对着燕瀛泽避开了他的视线。
燕瀛泽跟着起身走过去站在白子羽面前,逼迫白子羽看着他的眼,“我说你根本就不喜欢李玉衡,为何还要娶她?”
“小王爷……你瞎说什么。”白子羽猛然觉得口中涩然,口里说出来的话竟然就那么缺少了底气。
燕瀛泽声音有些闷,“子羽,别否认,我……”
“燕瀛泽你快出来!”林越将房门拍得山响。
“快点,赤黍大军到了城门口了!”
燕瀛泽话到嘴边却被林越打断了,颇为光火,听到林越的话莫名其妙拉开门问道:“什么赤黍大军?”
“完颜御带着赤黍大军来了,说是李焱的命令。”
“子羽,随我去看看吧。”燕瀛泽叫过白子羽,一同朝着城门口赶去,李玉宵已经等在了门口。
燕瀛泽方才走出府衙,便有一骑直奔而来,呈给了燕瀛泽一封密函。燕瀛泽打开一看,是李焱的手谕,详细告知了与赤黍合作的细则。
原来如此,燕瀛泽收起密函往城门口走去,心中暗道赤黍国的jūn_duì果然是训练有素,竟然速度如此之快,几乎与李焱的八百里加急密函同时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