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接着道:“我就躲在横梁上,亲眼看着我的一家人一个一个的死在我的面前……”
林越的声音越来越低沉,蓝可儿走过去把林越搂在怀中,林越靠着蓝可儿,声音透着一股悲凉。
“可儿,我喜欢你,可我现在不能跟你去苗疆,我要报仇。你给我时间,等我大仇得报,我定然三媒六聘十里红妆,迎你过门。以后陪着你在苗疆终老。”
蓝可儿一直低着头,过了许久才抬头一笑:“我没有任何理由来劝你放弃报仇,既然都追着你跑了这么久,我也不在乎再等多久。可是,小和尚,你说话要算话,我等着你来娶我。”
林越将蓝可儿拉进了怀中,下巴轻轻摩挲着蓝可儿的头顶:“你放心,我说话算话,你跟你阿爹回去好好等着我。”
燕瀛泽与苗王已经又喝光了一壶酒,林越才与蓝可儿才牵着手走出房门,燕瀛泽看到蓝可儿眸中映出的笑意,知道这件事情他已经搞定了,于是全身的疲惫都开始叫嚣起来。
老苗王的眼睛一直盯着林越与蓝可儿交握着的手上,等到两人走到面前,苗王沈着脸对林越道:“你小子跟我来。”
“哎,阿爹……”蓝可儿急了。
林越握了一下她的手,示意她别说话,然后跟着苗王进房间去了。
他二人进去了许久都还未出来,蓝可儿都恨不得硬闯进去看看她的阿爹是不是又在虐待林越。
“泽哥哥,怎么办啊?”蓝可儿急得跺脚。
“小丫头片子,你急什么?你老爹这是在替你给他下紧箍咒呢。”燕瀛泽趴在桌子上懒洋洋的,丝毫不怕苗王把林越给怎么地了。
蓝可儿犹在伸长脖子看着房门,林越与老苗王终于一前一后的出来了,燕瀛泽看着原本沈着脸的苗王面上现了笑容,知道这件事情是摆平了。
看来这里现在不需要他了,燕瀛泽伸了个懒腰,缓步朝着房间走去。
御书房中,恒帝的案前放着那首抄录的童谣,他阴鸷的眼神仿佛要将纸张扎一个洞。
而恒帝的面前跪着一个黑衣女子,恒帝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看着面前的女子,似笑非笑。
“雪鹰,蛰伏了这么多年,纵然是苍鹰,也被喂成家雀儿了吧?”
“属下不敢,陛下但有吩咐,属下肝脑涂地。”地上的女子声音中带了一丝不可察觉的颤抖。
“哼哼,雪鹰呐,朕都不知道当初,让你潜伏在他的身边是对还是错。”恒帝手扣着桌角,声音略微有些发飘。
雪鹰跪在地下,额头贴地不敢言语。
恒帝站起来,缓步走到雪鹰面前,“这么些年,你就没有发现燕天宏的一丁点不对劲的地方?”
“雪鹰惶恐,这么些年,并未发现王爷有何不妥的地方。”
“你也没有发现他和什么奇怪的人接触过?”
“没有,属下并未曾发现有何奇怪之人来找王爷。”雪鹰依旧额头贴地,答得十分干脆。
“雪鹰,你是朕的棋子,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安稳日子不适合你。”
跪在地下的雪鹰终是颤抖了一下,沉声答道:“属下不敢忘记自己的身份,属下是血影之一,是陛下的棋子。”
恒帝捻须而笑:“这样就对了,把自己摆在正确的位置,才能活得更久些,为你,也为你的儿子。”
“这是丧门的信息,你拿去看一遍,我把你放在燕天宏身边,不是为了让你真的去养尊处优当王妃的。不要有了儿子,便忘了使命。”
恒帝的声音冷了下来,跪在地下的雪鹰面色煞白。
雪鹰离去,恒帝揉揉眉心咳嗽了几声,本就苍老的身躯更显得佝偻起来。昔日手握重兵逼宫窃国的大将军王,如今也不过是个垂暮之人。这一年多以来,恒帝的身体越发的变得差起来了。
他的手边放着的是赤黍国上的第二道请求和亲的国书。
“看来,这赤黍国的公主,是铁了心要和亲了……”
“那,陛下的意思呢?”刘青为恒帝揉着肩。
“朕原本想的是宵儿,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
“那首童谣……”刘青吞了剩下的话。
这些事情恒帝比他要看得通彻。这就是刘青为何能够在两朝都混得如鱼得水的原因,因为他有眼色。
“不过是有心人想要借机生事罢了。纵然攀上凤木,可他的命在我手中,他能如何?”恒帝轻蔑冷笑,手中的狼毫细笔应声而断。
“也罢,既然国书都上了,朕也不好拂了赤黍公主的美意啊,如今羌国与北狄都是伺机而起的豺狼,既然北狄已经决裂,朕总归要拉拢着赤黍才行。”
刘青扶着恒帝躺在了床榻上,恒帝低声道:“明日让平南王进宫吧,既然赤黍公主瞧上了他家的儿子,总归要好好商议才成,免得人家说我们失了礼数。”
于是第二日一早,燕天宏便跪在了恒帝面前。
燕天宏跪在恒帝面前,恒帝不语,只是手中拿着赤黍的国书,过了片刻,恒帝放下了手中的国书,走过去搀扶起来燕天宏,“爱卿不必多礼,朕找爱卿过来,是有事情想同爱卿商议一番。”
“老臣惶恐。请陛下明示。”
燕天宏再次跪倒,恒帝侧了头道:“起来吧,在朕面前,不用如此多礼,你可是大丰的功臣呢。当年也正是因为你从龙有功,朕才能够如此容易得了这天下。”
燕天宏口称不敢,低着头。恒帝继续道:“平南王,你也老了,如今年纪也大了,朕当初答应过瀛泽,让你解甲归田。如今,朕说话算话,让你回家安享天年,朕已经拟好了圣旨,等些时日,便与瀛泽的袭爵圣旨一同发出。”
燕天宏伏地:“谢皇上隆恩。”
“平南王,朕本来还想着,能够与你做儿女亲家,想着把玉衡指给瀛泽,如今,这件事情怕是行不通了。”
燕天宏躬身道:“公主乃金枝玉叶,我家燕儿心浮气躁放浪纨绔,实在是配不上玉衡公主……”
“朕不是这个意思,你先看看这个吧。”
恒帝走到龙案前拿起赤黍国的国书,走过来递给燕天宏:“平南王,这是赤黍国上的第二份国书了,你看看吧。”
燕天宏接过来,打开,久久不语,恒帝盯着燕天宏的动作。
良久,燕天宏合上了国书躬身道:“皇上,燕儿配不上赤黍公主,公主若是与燕儿和亲,那是辱没了公主啊。老臣以为,只有太子殿下的身份,方才能配得上金枝玉叶的公主。”
“虽说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可是这赤黍公主是铁了心瞧上了你的宝贝儿子——朕的大将军呐,朕也不好拂了人家一腔深情。”
“可是,皇上……”
“爱卿你在担心什么呢?那位赤黍公主,爱卿也见过,才貌兼备,不会辱没了你的宝贝儿子的。再说,这件事情对两国的邦交有好处,瀛泽若是能够与赤黍公主共结连理,也是大家都喜闻乐见的。”
“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等瀛泽承袭了王位,朕就下旨赐婚。”
燕天宏见到恒帝已经把话说死,只得作罢。
平南王告退之时,李焱忽然道:“时间是过得真快啊,一转眼,朕坐这个江山,也有了二十年了吧。那些故人,走的走散的散,还在朕跟前的,也就平南王你了。”
恒帝的语气颇有些感慨,燕天宏微不可查的愣了一下道:“微臣惶恐,能伴在陛下左右,是臣之福气。”
“但愿你一如初心呐。”恒帝笑笑,挥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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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昨天路由器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