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瀛泽嬉皮笑脸凑近,趁着白子羽不注意,偷吻了他侧脸一下,如愿看到了泛起来的一片微红。
“世子,你就不能正经点?”
白子羽抬眸,看着面前笑得一脸欠扁的燕瀛泽 ,燕瀛泽已经大笑着躲到旁边去了。
白泉敲门端了茶水进来,竟然破天荒朝着燕瀛泽扯了个甚是亲和的笑意。白子羽垂眸,看着手中的公文,也不知道看进去没有。
咦?燕瀛泽很自觉的认为,他的亲和力又上了一个新台阶。
燕瀛泽趴在桌上看着白子羽,眼眸中都是柔情,几个月的相思入骨,这一刻都得到了满足,想来,世间再也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了。
燕瀛泽眼神一错,忽然看到了琴榻上的一架新的桐木琴,略微有些吃惊,这琴不是白子羽的七绝琴。
燕瀛泽伸着手臂够到了桐木琴上,手指轻勾琴弦,响起来一串不连贯的音符,“子羽,你的七绝琴呢?”
白子羽看了看琴榻上的桐木琴道:“练琴时不慎摔了,白泉便为我换了一张琴。”
“这样?子羽,我定会为你寻得一张衬得上你的好琴。”
白子羽起身过来,手指拂过琴弦,“若无心,再好的琴也是枉费。”
燕瀛泽从琴弦上勾起白子羽修长的手指:“子羽,任何琴在你手中,都能奏出让我一辈子听不腻的绝妙之音。”
白子羽在琴榻前坐定,“要听吗?”
“洗耳恭听……”
唇角微挑,白子羽修长的手指拂过琴弦,琴音流动,或急或缓,或高或低,绝妙的音符就从白子羽的指尖倾泻而出,似乎给这炎热的季节都带来了丝丝清凉。
琴声袅袅,时光正好,燕瀛泽在白子羽的琴声中缓缓闭上了眼睛。连日不停歇的赶路,只为了能够早日见到白子羽而已。
白子羽看着伏案而眠的燕瀛泽,俊朗的面容上沾染了些许赶路的风霜之色,轻阖的桃花眸下面有一点寡淡的青灰色。
白子羽停了琴声,柔柔的注视着燕瀛泽,这个人,也不知道有多久不眠不休了。
那一日的燕瀛泽在袅袅的琴声中做了一个美梦,他梦见了白子羽轻轻柔柔的吻了他一下……
邺城的市井,一群顽童玩闹着唱着童谣,不远处有巡街禁军经过。孩童们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唱的是,“骑大马,抬花轿,王子来把公主娶。小小燕儿攀凤木,大鹏展翅随风舞。”
平南王府的水榭里,燕天宏一个人在自斟自饮,他屏退了所有的下人,一时间只听得夏虫阵阵,天上一轮明月照得四周水光荡漾。
这个水榭本来是与王府的后花园连在一起的,中间有一道木桥,可是燕天宏把水榭边上的柱子上的一个按钮轻轻一按,那座木桥便收了起来。这座水榭便完完全全被孤立在了湖中间。
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燕天宏的脚下传来了几声轻响,燕天宏俯身轻轻推开了面前的桌子,桌下便露出了一个三尺见方的洞口,一个黑衣人从洞口身姿矫捷的飞了出来。
“王爷,久等了。”
平南王挥挥手,给黑影倒了一杯酒:“你这么急着找我到底何事?”
“王爷,您让查的那张画有眉目了。还有,我把武力杀了,恒帝查到了他头上。”
平南王喝了一口酒叹息了一声:“真是作孽,他一辈子跟着我南征北战,失去了双眼不说,老了老了,还要为我搭上一条命,我燕天宏这辈子欠人家太多了。”
“王爷,您也不要自责,武力在九泉之下定然不会怪王爷的。这是丧门和义军的线索,皇上那里我交了一份,这份是详细内容,照现在看来,或许王爷当年所做的事情并非无用之功。画上之人,便是丧门门主,人称赵夫人。”
燕天宏长叹一声,“总算是对得起死去的那么多人啊,只是我如今没那个力气再去做点什么了。若不是当年想出了这个偷龙转凤的主意,现在燕儿也不会受那离蛊之苦。”
“王爷,您是为了大义,若是小公子活着,定然也明白王爷的苦心,小公子没有白死,起码照目前来看,太子殿下与皇后娘娘都应该还活着。再说,世子殿下他也知道您的难处。您为了救下皇家血脉,不惜牺牲自己的妻儿,又背负了那么多年的骂名,世子殿下不是一个不明大义的人。”
“好了,你先回去吧,既然李焱起了疑心,往后的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燕天宏叹了口气:“你自己也小心些,若有机会,试着联系一下丧门,我想见见故人。”
“是!”
“童谣可散出去了?”
黑衣人道,“散出去了,不日便该到了皇上的案头上了。照着李焱的疑心,赤黍的国书该起不了作用。”
黑衣人对燕天宏行礼从原路退了出去,燕天宏握紧了手中的羊皮袋,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面显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