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瀛泽兴冲冲的跑到梅苑,今日元宵,准备拉着白子羽出去凑热闹去。一脚跨进梅苑的门,小黑就呱的一声冲到了他的肩膀,状态很是亲昵,燕瀛泽摸摸它光洁的羽毛感叹:“还真是没有白白浪费我那么多的肉啊,终于不是白眼狼了。”
燕瀛泽丢开小黑一阵风似的冲进白子羽的房间,白泉拦在房间门口道:“等一下,公子正在沐……”话还没有说完,燕瀛泽已经一把推开了白泉冲进了房中。
然后,再然后,他看到了什么?美人出浴图。
哈哈哈,白子羽正从浴缸中跨出来,修长的腿,宽窄合适的腰身,微微滴着水的发梢,被雾气蒸腾的有些发红的眼角,燕瀛泽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瞬时脑中一阵轰鸣,他念了一句佛。
只听哗啦一声,燕瀛泽脸上已经被白子羽扬起一掌拍了一脸的水花,等他擦干净脸上的水的时候,白子羽已经穿上了衣服。
“唉呀,果真是美人出浴啊,你还真是小气,也不让我多看一眼。放心,看光了你,我会负责的。”某人的眉眼飞扬,唇角勾起一丝邪魅。然后,他如愿的看到了某刚出浴的人眼里生满了怒火。
只见眼前白衣一晃,身后便挨了一掌,燕瀛泽感觉自己呈抛物线般飞到了方才的浴缸中,就那么洗了个穿衣浴。
“世子殿下好好泡上一泡,可别浪费了这一缸药汤,泡完后记得自己好好欣赏欣赏自己,亦是一幅绝美的美人出浴图呢。”
惨了,这下触到虎须了,燕瀛泽心里惨叫了一声,虽是正月了,可是冬天并没有离去,外面天寒地冻,若说滴水成冰也不为过,自己这一身全湿,估计要英年早逝了。
燕瀛泽趴在浴桶上摇头叹息:“英年早逝不是我的错……”
看来白子羽还是没有准备让燕小世子英年早逝,白泉拿了一身衣服进来,做个鬼脸:“活该,叫你不听我说完的。”
衣服是白子羽的,幸好两人的身量差不多,否则,燕瀛泽虽不至于英年早逝,但是铁定没有什么更好的结果。
燕瀛泽一身白衣的站在梅苑中,白子羽看了燕瀛泽一眼,燕瀛泽被看得有些忐忑,挑眉问道:“怎么?”
白子羽抚了一下琴弦道:“不愧是风流俊俏掷果盈车的世子殿下。”
“哈哈哈,子羽这可是看上本世子了?”燕瀛泽笑道。
邀月阁矗立在护城河畔,是皇都最好的酒楼,燕瀛泽二人坐在三楼的雅间中,俯瞰着街道上来往的行人。
自刚才一直没有说话的白子羽终于开口了,凝眉道:“那些日子城外的流民散去许多了,这几日却又多出了这么多,连城中也进了不少。”
燕瀛泽趴在窗子上往下望,街道上除了游玩观赏的人,却是多了不少乞丐流民。他懒懒道:“这些上位者,哼,什么顺天命,什么时势造英雄,乱世出英雄,那么多的英雄,有谁管过老百姓的死活?”
白子羽眼中怅然,没有答话。
他二人就那么坐着喝酒看往来行人手中的灯饰,不觉月已西楼,街上的行人已经稀少了,再热闹的市集也安静下来了,店小二都已经围着柱子开始打瞌睡了。
燕瀛泽不说离开,白子羽也不说离开,直到最后一杯喝尽,白子羽笑着望向燕瀛泽道:“你要去做什么事情?还不走?再待下去人家可要来撵人了。”
“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子羽,你怎知道我还有事情?”燕瀛泽晃了晃手中玉箫的穗子问道。
白子羽没有回答,在出门的时候道:“你肯定不会是专门为了出来坐在这里喝酒的。”
“诶,这回你错了,我本意还真是出来喝酒的。”
燕瀛泽带白子羽来到小猫儿家,但是却没有进去,而是折身去了小猫儿家的猪舍,白子羽奇怪,只见燕瀛泽上垫脚伸手往横梁一摸,拿下了个包袱,带的横梁上的灰撒了一身。
“咳咳咳,来,给你看个宝贝。”燕瀛泽献宝似的把包袱往白子羽面前晃晃。
“这是什么?”白子羽疑惑道。
燕瀛泽来到外面打开包袱,里面装的是一方很大的紫玉如意,没错,这便是京兆尹家里丢的那柄价值千金的紫玉如意。
白子羽摇了摇头轻笑:“也只有你才想得起来,把这么宝贝的东西藏在猪舍里,也不怕被猪拱了。”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白子羽问?
燕瀛泽把包袱提溜在手里转了个圈:“我们去做英雄去啊。”
要说这些丢的东西他们找不着也情有可原,自古以来,只要有人手里有好东西,并且来路不明的,都会去一个地方销赃,如此的勾当自然是见不得人的,所以那个销赃的地方就有一个比较阴森的称呼:鬼市。
瑶瑶的月光下,两条修长的人影向着城中的膏腴街走去。膏腴街白日里是卖古玩字画的,到了夜间,便是邺城的鬼市区。半夜三更,别处都吹灯拔蜡洗漱安寝了,膏腴街却正是热闹的时候,三教九流,穿流其间。
燕瀛泽与白子羽到这街市上来,燕瀛泽今日因衣服被弄湿,身上穿的是白子羽的白袍,虽说都是一身白衣,却是各有味道,一人俊美风流,一人清雅出尘,引得不少人侧目。
他俩直接到了街上最大的店铺荣宝斋,掌柜老何一抬头见门外进来两个少年,燕瀛泽掌柜的认识,最近这一个来月,往他这里倒腾了不少好东西,这次只怕又是来给他送宝的,忙不迭迎他们进后堂。
双方谈妥价钱,掌柜的盯着燕瀛泽手中的玉箫道:“我看公子手中的玉箫倒也不是俗物,是不是也考虑出个价让老夫收了去?价钱方面绝不会让公子亏了。”
燕瀛泽把玉箫在手中转了个圈,笑道:“这玉箫是我心爱之物,千金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