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生气了?不要紧吗?”我有些担心地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在这里分手不要紧吗?不知道是追上去好,还是陪着少年好。
他会不会就这样丢下少年,不管他的同伴了?而似乎问题还是出在了我的身上,他们之间的不愉快似乎是我的出现造成的,承担这种责任,我的压力溢于言表。
我甚至感到一阵内疚,少年的伤势很严重,如果被丢在这里,他可能会死的。
“稍等,麻烦您稍微等一下,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犹豫之后,我还是决定替少年去追他的同伴,可那些人就好像一开始就不存在一样,哪里都没有。
最终我没能拦住那位团长大人,这里就剩下我和少年。
荒凉的地方,周围是参天巨木,和奇怪的悉悉簌簌声。
这里仿佛隐居着性格怪癖的神明!
“对不起……因为我的缘故……”我跑回来之后就一直守着浑身是伤的少年,泪眼婆娑,但仍信誓旦旦地承诺少年说:“你不要害怕,纵使他们都走了,你也不要担心,不会剩你一个人的,我不会离开你,我绝对!绝对不会抛下你不管,你救了我,还因为我……”
少年静静地听我毫无头绪地哭诉,他一双碧绿的眸子却看向别处,貌似在想着什么,没有在听我说话。少年静止不动的时候,毫无生气,像是台断电的机器。
刚刚的战斗已经消耗了他大量体力,事后还忍受剧烈的疼痛接受暴力治疗,他一定累坏了。
“都是我,都是我的错……”
“没什么。”终于,他无所谓地笑了笑,随口答道。
“诶?”
只是随口应一下吗?
不对,哪里不对……
他这样……
不就像是为了制止我的情绪泛滥才出声回应吗?!
哭成花猫的我被少年那敷衍的语气搞懵了。
泪珠挂在脸上,不知该不该继续。
他刚刚不是才因为我和同伴分道扬镳吗?
不止如此,他这身伤,也是因为我才……
他对我不应该稍微……再稍微……热情一些吗?
对了,他一定是太累了,对对,没错。
我安慰了一下自己,擦擦眼泪,“你……你怎么起来了?!”等我恢复视野的时候,少年竟然已经站起身了,我急忙伸手去扶,把身体顶过去,当他的拐杖。
他的重量压在我身上,“这样可以吗?可以走动吗?”我为自己帮上忙了感到高兴,少年在我耳旁笑,他的声音离近了听更加好听,他温柔地说:“放心,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你死的。”那褒奖似的语气似乎是对我的认可,是因为我做了他所希望的事吗?
“请问……恩人您怎么称呼呢?虽然刚刚您的同伴有叫过您的名字,但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有资格也像您的同伴那样称呼您,所以……所以……您希望我如何称呼您呢?”
少年没有回答。
糟糕,一时得意忘形了。
但是,我听到了,侠客,刚刚他们是这样叫他的。
既然不被允许直呼他的名字,我还是叫他恩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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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侠客,我以为你明白我意思了,看来是我太乐观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这一个月里你一直都带着她吗?”之前见过一面的团长大人此刻正头疼地叹着气,比起生气,他更多的是疑惑,是一种单纯的好奇。
“我很难不怀疑你的动机不是为了惹我生气。”他摇摇头,让自己坐了下来,语气也平和了,他想好好谈谈,重新问道:“你还记得你之前去的地方是哪里吗?”
少年扯开话题,“团长,第二十三次了,我也很难不怀疑你每次搞出各种状况不是为了故意拖时间。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来找你说退出旅团的事,你让我办的那些所谓的‘最后一件事’我都完成了,为什么就不点头呢?真是的,就这么离不开我吗?”
“我这样做是因为我知道你要离开只是因为……”
说着,男人朝我的方向扫了一眼,改口说:“总之你现在这种状态我需要再考虑一下,给我点时间,找到能替代你的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相信我。”男人袒露出一丝真诚,深沉地说:“侠客,我不能看着你去死,我不是你想象中那样冷血无情的人。”
男人不等侠客反应,就指了指屋外说:“你先出去,我想跟你的这位朋友认识一下。”以发号施令的口吻。
只剩我们两个之后,我问他:“我该怎么称呼你?”
“他们都叫我团长,你也可以这么叫我,你呢?乐乐?”说完,他笑了一下。
哪里好笑?
我莫名地点点头。
“好,乐乐,你有姓氏吗?”他品了一下这个名字,好看的手指交叉起来。
这是个怪人,我在心里说。
我说:“我有的,但我想不起来了。”
他似乎对我的名字很感兴趣,继续引导话题:“哦?不记得是乐乐什么了是吗?”
我摇摇头,回道:“不是的,不是乐乐什么……”
“什么意思?”他表情有些变化,似乎是种危险信号。
但我也没有动摇,依然否定他的话:“不是乐乐什么,我的意思是,不是放在后面的,是什么乐乐,对,我的姓氏是要放在前面的,虽然我不记得是什么了,但我知道它在前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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