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语觉得最近的泪腺实在是发达的过了头,她以为自己会铁石心肠的不会再相信他,不会再理会他,可是没有想到……
一句话。
只用了一句话,他就彻底的将她心底好不容易筑起的高墙击的粉碎。
不管她是不是真的相信了,但此时,她心软了。
在经过了这么多的虐待之后,她再一次的心软了。
她甚至有些瞧不起自己,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原则,实在是够贱。
可是,有什么办法?
女人总是傻的,说好的不爱,又怎么能轻易的放下?
爱了,就是爱了。
会痛,只是因为付出的爱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
没有谁真的能做到斩断情丝,说不爱就不爱。
她虽然硬气,但也同样做不到。
因为做不到,所以才会被他这样温柔以待的时候扛不住。
眼泪又掉了下来,湿了他的衣襟,脑袋在他的衣服上蹭了又蹭,闷声说道:“你要是想好好对我,就把一个月的话屡行彻底。”
“不行。”沈千城抽了纸巾帮她擦眼泪,“当初我是气昏了头才会说出那样的话,这半个月我每天都想见你,每天都很担心你,我必须要把你放在身边,天天这样看着,我才放心。”
“既然这样,又何必当初?我想知道,你当时把我从车上扔下的时候是怎么想的?你是真的想让我死吗?”
“怎么可能?”他抚着她的脸,“我说过,我舍不得伤你的。”
“但你一次又一次的伤我,即便你再舍不得,你还是伤了。”江时语重新冷静下来,没有躲开他的触碰,看着他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在我被你推下去的时候后面有车过来,我现在早就是一把骨灰了,而不是活生生的坐在这里和你说话,你想过吗?”
沈千城咬着牙,盯着她脸上的白痕,眼里尽是懊悔。
“所以就算你在我面,只要想到那些个可能性,我还是会害怕。”他在她的额头上轻啄,说道:“那个时候你一直气我,你明知道我不能忍受你离开我的,我实在是太生气了……”
江时语拉住他的手,轻轻的揉了两下,低头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要这个样子多久?”
“你要留我在你身边多久?一辈子吗?”
一辈子……
沈千城从来没有想过一辈子的事情。
但是他知道,他和江时语不会有‘一辈子’,早晚有一天他会再度的狠狠的伤害她,但此时,他却没有办法对她放手。
“你放心,早晚有一天,我会放手的。”
江时语简直是欲哭无泪。
他难道不知道吗?女人都渴望安定的生活,在爱上一个人之后会想要和那个人一辈子在一起。
可是男人则不同,他们都有一颗浪荡的心,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被一个女人栓住一辈子,他们喜欢新鲜,喜欢刺激,一个腻了就会再换另外一个,他们甚至觉得,‘放手’就是给了女人自由,他们完全不知道,女人从来不想要自由。
“什么时候?等到我人老珠黄的时候?还是等到你腻了的时候?”她轻声问着,语气中听不出有半点生气的成分,“更或者……是有人出高从买我的时候?”
“还在说气话,是不是?你真的觉得我会卖了你?嗯?”
“谁知道呢,我从来都不懂你的心。”江时语又将脑袋抵在他的胸前,“我有时候在想,如果当初我没有选择和你做这个交易,是不是我们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不会。”沈千城下巴轻轻的搁在她的头顶,又重复一遍,“你不会不答应,就算你不答应,我们也会以其他的方式在一起,我们两个的命运,注定要纠缠在一起的。”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嗯。”沈千城轻轻应道。
“所有的女孩子,小的时候都有一个公主和王子的梦,她们总是希望自己是个沉睡的公主,在等待一个骑着白马的王子来给她一个吻,解释她,带她离开,从此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我也有过这样的梦,幻想过我的白马王子的样子,盼望着他能早点出现。”江时语喃喃细语,“但是现在我似乎已经没有资格再做这样的梦了,我不再是公主,也不会有什么白马王子了。”
沈千城低声轻笑,说道:“我不是吗?”
“你是国王。”江时语动了动,靠在床头,似乎有些疲累。“你不是王子,你是霸道的国王,这里是天牢,就算有王子真心爱我,也没有办法来救我出去。”
“你说的对,这里是天牢,没有人能带你出去,只有我。”
“等到有一天我想让你出去的时候,自然会放你出去的,你放心,不会等到你人老珠黄的时候,我会放你走的。”
“不仅如此,我依然会疼你,宠你,给你最好的一切。”
“所以,你不要再惹我生气,不要再去招惹其他男人,乖乖的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江时语听到他的这些话,反而有了一种安心的感觉,似乎是住在监狱里的囚徒突然就听说自己被减刑一样,虽然不知道减刑多少,但起码生活又有了盼头。
“我说了,不是我去招惹别人,是别人来主动招惹我,可是你总是不相信我。那天在校门口,我不过是想把买中饭的钱还给他而已,无缘无故我不想欠他人情。”
虽然这样的解释显得有些迟,但她还是有必要为自己澄清,“可是你呢,连问都不问,就直接判了我的死刑。”
“是我不对,你还想要我说多少次呢?”
“我不是想要你的道歉,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一切都是误会,也许以后这样的事情还会再发生,但请你理智一点,好歹也听我一句解释,不要动不动就把我推下车,这次我命大没死成,可谁知道下一次会不会也这么幸运呢?”
沈千城直接抵上她的嘴唇,贴着她的嘴唇说道:“是不是只有堵上你的这张小嘴,你才能停下来?”
于是,完全没有给她反应的时候,领地再一次的被攻占。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总算是得到了一些缓和,不管江时语对他是什么态度,但起码她又重新回到了云山,沈千城的心情比起前段时间可谓是好了许多。
云山里里外外的人也都暗自松了口气。
至此,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江小姐的重要性,甚至很多已经默默的把她当成了云山未来的女主人。
江时语安抚住了江子辰之后,便又重新在云山住了下来,照顾她的依然是小苏。
小苏已经和江时语混的很熟,在看到她的胳膊和腿都打着石膏的时候还吃了一惊,脱口问道:“江小姐,你受伤怎么这么频繁?”
江时语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轻咳了一声,说道:“那个,有那么频繁吗?人嘛,生老病死,很正常。”
小苏撇了撇嘴,说道:“人家都是头疼脑热的小问题,你这每次都是伤筋动骨的大问题。”
“可能我今年运气不太好吧。”
“也有可能,那你过年的时候要好好拜一拜才行。”
“嗯,我也觉得要拜一拜。”
说起来,转眼已经是冬天,放眼望去,原来一片盎然的绿色现在也萧条了许多。
天气越来越冷,屋里面却是二十四小时的恒温,江时语行动不方便,索性就屋子里不出去了。
再次回到云山,她就直接住到了沈千城的卧室,虽然以她现在这种状态也实在是做不了什么,但他还是坚持抱着她睡,甚至有些时候她挪动身体,他都会醒过来,问她是不是有事。
她没有办法形容当时的心情,像是被什么扎了一样的疼,可是疼过之后又很暖,反反复复,很是磨人。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终于可以拆了石膏,虽然还是不能剧烈的长时间的运动,但好在是可以下地走路了。
至于脸上的白痕,也只能是用宋医生的方法,每天喝中药调理,倒是脖子上的疤痕浅了许多,如果不仔细瞧已经看不出什么来了。
每次看到自己身上那深深浅浅的印子,江时语都会觉得自己的生命力实在是顽强。
再有半个月左右就要放寒假了,好在平时她都有看书,真要是考试也不至于会挂科。
倒是她想约乔一阳出来见面的,结果乔一阳却没能出来,意思是她弟弟这一次惹的麻烦不小,到现在还没有解决呢。
如果是别人的事情她可以不管,可乔一阳是她最好的朋友,见她急成这样,她实在是没有办法袖手旁观。
虽然不知道她弟弟到底惹了什么事,但是她想,应该可以试着找沈千城帮忙试试看的。
跟他在一起这么久,如果还单纯的认为他只是个简单的生意人,那么她就真的是太天真了,只是,她不知道沈千城肯不肯帮她……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