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然看着眼前的奶娃娃,脑袋一阵刺痛,各种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一股脑地冒了出来。
半晌,她按了下还在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了无生趣地看着眼前的奶娃娃。
她穿书了。
穿进一本不记得何时看过的书,书中的男主就是眼前这个哭唧唧的小包子,江逾白。
在原著中,他在四岁时亲眼看到妈妈自杀,还在死去的妈妈怀里睡了一天。
妈妈死后第二个月,小三怀着双胞胎进门,他则被送去乡下寄养。
男主在乡下过的日子非常糟糕。
周围的孩子嘲笑他是没人要的野种,大冬天把他推进河里害他落下病根,幸亏遇到温柔可爱的小女主。
跟着便到了二十年后,男主创业成功,跟首富外公相认,狂虐渣爸和小三一家。
因为幼时的遭遇,男主经常性病倒,每次他躺在病床上,重复最多的一句话便是:我以为妈妈只是睡着了,怕她冷,就一直抱着她想让她暖起来。
江月然低头看着想靠近自己,又很害怕的小包子,眼神复杂。
自己穿成了他的妈妈——
一个因为产后抑郁没能及时治疗,当了几年家庭主妇再回职场,被小三带头排挤导致病情加重,最终控制不住自己,选择自杀的可怜人。
“妈妈?”小包子感受到她的目光,扁起小嘴,委屈伸出小手。
肉呼呼的小手缓缓张开,露出掌心里被攥得已经融化巧克力。
江月然不明所以。
“老师说,妈妈吃了糖就不会哭。”小包子一边打哭嗝,一边往她身边挪,“年年表现好,老师奖励的。”
江月然低头看他。
一大一小两张脸就这么对着,小包子湿漉漉的眼睛里,写满了渴盼。
“嗝……”小包子打了个哭嗝,悬在半空的手开始抖起来。
江月然深吸一口气,掀开被子下床,手臂一伸顺势把他提溜起来放到地上,“去洗脸,把鼻涕弄干净。”
说完懒得再管他,自己先进了洗手间催吐。
原主临睡前服用了大剂量的安眠药,吐完了她一会还得去洗胃。
江月然抠喉咙,逼着自己吐出大部分还没消化的药片后,眩晕的感觉轻了一点,还是很难受。
“妈妈生病了?”小包子跟过来,泪汪汪地看着她,“年年可以帮妈妈呼呼。”
江月然看到他的鼻涕,又吐了一轮,脑子总算清醒了一点,抽了张纸巾递给他,“把你脸上的鼻涕弄干净。”
“年年不会。”小包子拿着纸巾,仰着小脸继续打哭嗝,被泪水浸透的大眼睛又挂上了泪珠。
他还是个孩子……江月然默默攥紧拳头劝好自己,然后蹲下去,拿走纸巾往他鼻子上糊,“闭上嘴,鼻子用力往外喷。”
“噗……”小包子乖乖照做。
江月然丢开几乎湿透的纸巾,又拿了一张糊过去,“继续。”
连续擤了三次,小包子的鼻子终于干净。
她丢开纸巾站起来,拧开水洗手,顺便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憔悴、疲惫、死气沉沉……
江月然摇摇头,在储物柜里找到新的牙杯,接水漱口。
嘴里的药味和酸味淡了些,她看了眼站在脚边不敢动的小包子,厌烦的情绪压都压不下去,“会洗脸吗?”
“不会……”小包子说完,弯腰拉出洗手台的粉色小凳子,扶着洗手台站上去,“妈妈帮忙。”
江月然:……不能跟小破孩计较。
她这暴脾气,一巴掌过去就是凶杀案了。
五分钟后,两人终于收拾妥当。
江月然找到原主的病例和社保卡,牵着小包子的手下楼,在玄关的柜子上拿了车钥匙,出发去医院。
凌晨四点,街上没什么人也没什么车。
根据原主的记忆,她是故意在丈夫出差时给保姆放了假,然后服药自杀。
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还好这个世界并不落后,科技方面跟自己原来带世界差不多。
江月然一路把车开得飞快,到了医院直接将车开到急诊科外,带上小包子冲进去。
“医生,洗胃。”她说完便控制不住地栽了出去,耳边依稀听到惊天动地的哭声。
醒来是两个小时后。
刚洗完胃还没出手术室。
江月然叫住负责洗胃的医生,幽幽开口,“能不能不告诉我的家人,我是因为服用了安眠药来洗胃?我以后不会想不开了,也不想他们为我担心。”
医生迟疑了下,点头答应。
江月然给了她一个虚弱的笑容,闭上眼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第二天中午,睁开眼就对上一张写满厌烦的脸。
是原主的婆婆,钟夫人。
害得原主自杀的帮凶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