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燕不乐意,当即反驳道:“啥叫我不要脸?人家学生头可没说多少岁的人不能剪!剪头自由懂不懂?老旧!”
“你——”大婶说了半分钟的“你”。
理发师打圆场,“这位客人说得对,理发自由嘛,想剪啥就剪啥!而且现在上面这么重视知识和人才,学生头可火了,我们家的学生头跟外面的不一样。”
大婶的注意力被理发师牵着走了,她赶忙问:“有啥不一样?”
“外头的,刘海重,厚厚一盖,没点层次,显得人不精神。”理发师拿许燕做广告,“你看她的,刘海清爽,还微微有些弧度,是不是显得人有灵气?”
许燕照照镜子,转转眼睛,很满意理发师的手艺,“下次我还来这剪!”
大婶见效果这么好,等许燕和林青莱走远后,梗脖子对理发师说:“我也要剪个学生头。”
路上,许燕晃着脑袋,又从包里拿出一副眼镜框,没有镜片,架在鼻梁上,问林青莱:“闺女,你看我咋样?有没有文化人的气质!”
林青莱摁住许燕,“妈,回去给你修修眉毛,有点杂毛。”
许燕抱住林青莱,“闺女,你真是妈的贴心小棉袄!妈下半辈子的幸福靠你了!”
林青莱摆摆手,“我可不负责。”
晚上七点钟开课,教室很大,类似于大学课堂,许燕老早抢好位置,第一排两个。
上次没看清楚男人的脸,林青莱默默等着,铃声快响的时候,男人进来了。
文静的一张脸,温和的一双眼,修身白衬衣,直筒黑长裤,旁边许燕立马投去热情的目光,吓得林青莱一怔。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不得不说,男人讲课很好,逻辑清晰,通俗易懂,幽默风趣。原本想水一下的林青莱,都进入了状态。
两大节课,中间休息十分钟。一下课,许燕风一般冲到讲台上,她挂着乖巧的笑,大眼睛弯弯。
许燕拿笔指着笔记本上的几处地方,一一询问。男人讲话声音很温柔,讲题时会礼貌看着许燕的眼睛,耐心细致。
林青莱手支脸,在想如何哄封景铄。
这小屁孩就因为前天的话生气了。
唉,得哄!
这就是年下的乐趣吗?
哦,头疼!
“莱莱。”
幻听了?林青莱皱眉。
“莱莱,回头。”封景铄动了动林青莱的马尾。
林青莱一路被拉出来,侧头看封景铄,问:“你好了?不气了?不需要我哄?”
封景铄突然停住,回头,手放在林青莱脖子上,脸靠近,“真拿你没办法!”
林青莱打了个哈欠,煞风景问道:“吃了没?”
封景铄:“……你什么时候长大啊?”
林青莱挑眉看向封景铄,“长大?你想干嘛?”
“想结婚。”封景铄闷闷道。
林青莱掐了掐封景铄的腮帮子,“回家睡觉吧,梦里什么都有。”
“你和我一起。”封景铄照猫画虎,手指戳了戳林青莱的脸,好软,想啃!
林青莱抽回手,“不行,我还有事,你先回家,乖,弟弟。”
“不许叫弟弟!”封景铄态度坚决,十分不能接受这个称呼。
林青莱调皮起来,嘚瑟道:“弟弟!弟弟!弟弟!”小表情十分欠揍。
这……必须得教训一下!
封景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朵突然红了。
“叮铃铃——”林青莱跑回教室。
还没上课,许燕和男人还在说话,见人差不多齐了,男人让许燕坐下,问题下课后再讨论。
许燕朝林青莱眨眼一笑,林青莱给面子地竖了个大拇哥,高手!
男人叫严湖,特殊时期被下放,劳动改造的地方斗争很严重,像崖前大队,都排不上号。后来平反,严湖没再回去,而是留在县里当老师。
下课后,周围人纷纷离开。
“许燕同学,你的想法很好,我认为可以一试。”
林青莱一懵,啥想法?她就出去了一会儿,两人就聊了这么多!
听完之后,她明白了,固定资产升值,她没想到许燕会想出这个法子。三轮车是死的,人是活的,家里又不天天用,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借给有需要的人,崖前大队市场广阔。
许燕想要搞“三轮车租赁”的生意。
现在一家在县城生活,澡堂生意没法干,许燕闲不住,一直在想挣钱的办法,她可不能落后,不然没有开家庭会议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