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她还活着。
浴缸角落里,手脚被捆,浑身是血的林萧正瞪着一双溢满惊恐的水眸望着他。
“别怕,别怕,我来了……”陆辰逸见到小女人无助的模样,大步上前将她搂在怀里不停安抚。
“告诉我,哪儿疼,嗯?”随后小心翼翼解开绳索压低声音轻轻哄着。
从林萧嘴里拿出来的那条领带,陆辰逸紧紧缠绕在自己的手臂上,总有一天,他要将它缠上那人的脖子。
“陆辰逸……”林萧轻轻喊了一声,悬挂在眼眶中隐忍的泪水终于磅礴成雨。
心有余悸的她蜷缩在他怀里哭得抽搐,小肩膀不停摩擦着陆辰逸的胸,也不管男女授受不亲,崩溃的林萧早已忘却了两人之前的各种别扭。他的出现像是风暴中的一盏明灯,寒冷和惶恐都变得不再惧怕。
当时,陌生男人因为腿脚不便,怕她跑出自己的视线,将床单撕成一根根布条接成绳索,一头套在自己腰上,一头套在林萧腰上。
手术期间,没有任何麻醉设施,切开肌肉组织,子弹硬生生从肉里挖出来时,男人一声不吭咬牙死死挺着,手虽然晃得厉害,意识却一直清醒,枪口也没偏离过林萧的心脏。
其实有一瞬间林萧心里是动过邪念的,见男人对自己如此狠冽无情,对别人更不言而喻了。黑洞洞的枪口里,她仿佛已经看见自己手术完成后的命运:一条散发着腐臭的河面上飘荡着她被毁容的尸体,或者无数个垃圾桶里装着她被大卸八块的残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