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走吗?”他问。
那时候,她只知道摇头。
头顶传来一声叹气,下一秒她整个人都抱进怀中,挂满泪痕的小脸紧贴着他炽热的胸膛。
“别哭了。”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少年眉头紧皱。
他最见不得那些矫揉造作的女子,哭声更如同魔咒。
若是换作旁人,他这长剑出鞘就能令那人永远安静。
可面前这个……
罢了。
哄着便是。
小姑娘呛了几道咳嗽声,摸到一手血,又开始惊慌,“你的手,疼不疼啊?”
时奕盯着伤口染红,面不改色。
曾经为了生存在生死边缘徘徊,这点小伤在他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
然而看着小姑娘哭红的眼,他忽然坏心思的反问了句:“你说呢?”
小姑娘一听,哭得更加厉害。
“对不起。”小姑娘抹着眼泪道歉,抽噎声顿了几次,“我们回去,我让爹爹给你找大夫,用最好的药,一定把你治好。”
无论如何,总是要先止血。
时奕本想扯下衣物,又觉得不雅观,最后向她讨要一物,“借你手帕一用。”
“给,给你。”那时候,她只希望自己的救命恩人好好地。
后来回到家中,虞稚一连着做了几夜噩梦,每每都看见那贼人死在面前的惨状。
虞夫人特意找来代付,开了些安神的药给她喝下,尽管如此,她依然会被梦魇缠绕。
过了七日,虞稚一终于恢复,甚至撤走了守在门口的仆人。
大家都以为她是缓过来了,只有虞稚一自己知晓,是因为她半夜惊醒时,看见了守在床头的少年。
时奕将她从贼人手中救回来,她打从心底里信赖他。
刚开始她以为是梦,迷迷糊糊的抓住救命恩人的手,想从他那里得到勇气和力量。
后半夜,她睡得十分安稳。
这样的情况又延续了两日,虞稚一心中起疑,故意装睡。在她意识清醒的情况下,亲眼看见那个少年出现在床边。
隔着窗幔,虞稚一却乱了心神,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干脆继续装睡。
空气静默,时奕低声开口,“我知道你没睡。”
方才进来时没察觉,可靠近床边就从呼吸声中分辨出,她没睡。
虞稚一装不下去,睁开一只眼,再一只眼。
她攥紧被褥,声音细弱蚊蝇,“你,你为什么在这里?”
时奕习武,听力胜于常人,将那道细小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他也是从其他人口中得知虞稚一每日梦魇的事,想着这个小姑娘为他求来这般好的待遇,他也该做点什么,于是悄悄进来看她情况。
谁知小姑娘每次惊醒,握住他的手,就会安然入睡。
不过,两日才察觉端倪,是在迷糊。
时奕低下头,“你不是害怕么?因为我杀的那个人。”
虞稚一手指交织不听,“就……做噩梦。”
他忽然蹲下,递出了自己的手,“睡吧,别怕。”
虞稚一盯着那双宽厚的手掌,倏地红了脸。
虽然知道这一切不合规矩,可她最终还是慢慢的伸出手,勾住了时奕的手指头。
回忆戛然而止。
现在回想起来,真是让人脸红。
“唉……”窗边的姑娘唉声叹气,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回。
丫鬟绿茵端来一碟点心,“小姐,这是东厨那边送来的茯苓夹饼。”
虞稚一摇头,“不想吃。”
茯苓夹饼形如满月,薄若蝉翼,味道柔腻绝伦。原是虞稚一平日喜爱的点心,时下却毫无食欲。
“小姐,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个……”绿茵话说到一半,被虞稚一捂了嘴。
“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