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鸿看了看那弱不禁风的美人儿,摇了摇头,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凤姑娘!”林氏叫住了她,声音中,有强忍的哭声。凤鸿原不是她本名,这名字还是元成取的。因不知她的姓,府上便都称她为凤小姐。
凤鸿停下,转身朝她笑了笑:“有事?”
林氏缓步走过来,果然弱柳扶风,我见犹怜。她朝凤鸿轻轻一揖,才抬起头缓缓道:“朝云虽处于深闺,但也知道凤姑娘是有大才的,王爷的喜欢,对您来说,必不算什么。”
说罢,竟跪了下来。
凤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既然她想跪,她也就受了,如此美人在她身前一跪,她要是男子,怕是经不住啊。
“求凤姑娘,答应和王爷在一起。”
凤鸿饶有兴味地看着眼前这个弱柳扶风的女人,不明白她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假意,毕竟,从她进河间王府,她就发现,林氏并不喜欢她。
接收了凤鸿的表情,林氏强笑道:“凤小姐不必诧异,我确不喜欢你,作为一个女子,怎么会喜欢自己丈夫的心上人呢?可是,我想让王爷开心。能让王爷开心的,就是你。”她语气渐低,充满了失落。
又是情啊爱的,真是无聊。
“人生自是有情痴!”她叹息道。
林朝云黯然,这世上,多少痴男怨女,都为求不得三字所苦,自己已是苦海中人,又何必再多一人呢?
此恨不关风与月。
她看向眼前这个一直以来都坦荡的女子,露出了笑容:“是朝云俗了,求不得便放手,方得解脱,凤姑娘,如你,才能开心罢。”
她的确从来不愁苦,从来不真正悲伤,偶尔还和元成去打猎,成天没事就去戏弄元成的那一百多个姬妾,她这样,算是很开心吧,应该是没心没肺了。
河间王府,迎风馆里,一个着深绿衣裳的少女脆生生地瞪着天真的大眼问“姑娘,这些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您都不带走吗?
绿珠见凤鸿的行李中,王爷赏赐的各种珍宝都没带,不由得问,要知道,这任何一件珍宝,是多少人富人穷其一生都得不到的。
绿珠是元成赐给她的丫鬟,本是他的三百歌姬之一,容貌美丽得很,就是人有点傻气。
凤鸿笑了笑说:“这些不过是富贵闲人的赏玩之物,我此去,路途遥远,前途未卜,带这些东西有何用?阿绿,你明日帮我把这屋里的所有宝物,都变卖成金叶子吧。”
“阿?”绿珠睁大了眼,这些宝物的价值,怎是金钱可以衡量的?凤鸿看绿珠抱着一个红珊瑚不撒手,笑得很欢快:“阿绿,你也跟了我两年了,怎地还如此喜欢这些华而不实之物?”
她拿出一锭金子,色眯眯地瞧着道:“这一锭金子,够你在洛阳城郊买几十亩地了吧,有了这些土地,将来你离开了王府,也有倚靠。这红珊瑚有何用?不过是富贵闲人赏玩的,对于我们来说啊,还是钱财最可靠。”
绿珠摇了摇头,调侃道:“小姐,我你跟在王爷都身边两年了,怎么还如此看重钱财,每次在王爷那立了功,王爷问你要什么赏赐,你都万年不变地要金子,每次王爷那失望的眼神啊,我们下人都看不下去咯!”
“我这是认清自己的现状。我此去,路途遥远,吉凶难测,如若我带着这些珍宝,路上被人瞧见了,轻则被劫,重则引来杀身之祸。我把这些东西全部带到别处,能换成钱换成宅子吗?我哪怕拿出最普通的一件宝物出去卖,官府可能就会派人来问我宝物的来历,要是因此查出我是从洛阳来的,恐怕要将我当北朝的细作抓起来审问了。”
绿珠低头寻思了一下,认为凤鸿说的甚有道理,于是叫来几个仆人,帮忙般屋里琳琅满目的东西。
“小姐,我们走了,放心小姐,我一定将这些换成金子,您就等着数钱吧!”
“等等!”
绿珠疑惑地看着她,难道小姐改变主意了吗?
凤鸿寻思了一会儿道:“如果拿到珠宝行没有人买,你就拿着这些东西去天香楼卖。”
她身边的护卫都是河间王府的,即使拿着这些东西,没有人敢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