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湖水平,涵虚混太清。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
正值八月,八百里洞庭湖烟波浩淼,湖上渔船画艇往来如梭,湖边游人小贩如织,一派热闹景象,当然,想要看这等美景,最美还是岳阳楼。
岳阳楼高十余丈,三层四角,飞檐挑月,雄伟精美,楼顶是如意斗拱的格局,形似将军盔,上覆黄色琉璃瓦在阳光下灿灿生辉。岳阳楼非仅景物壮美,可以俯瞰八百里洞庭春秋胜景,且内藏锦绣,楼中多有名人诗文字画,或壮丽华美,或豪气干云,每每令人流连忘返。不过,岳阳楼虽开门迎客,可若想到岳阳楼顶喝一顿酒,或家有万贯身怀百金,或风流名士斗酒十篇,或江湖豪客挥剑浮影,再就是官宦人家了,就像坐在窗口的那对俊男俏女。
少年不及弱冠,齿白唇红双眉似剑,身着云锦纱缝制的白色儒袍,还真是好相貌,说是玉树临风也不为过,只是脸色苍白给人一种纵欲过度的感觉。少女瓜子脸翘翘鼻樱桃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个不停甚是可爱,只不过偶尔流露出的媚态,令不少人都看直了眼《∧,。
这对璧人便是楚昊宇和苏青青了。等苏青青醒来,楚昊宇便离开太和山一路向西赶往七情谷,路上特意前来岳阳,登岳阳楼赏洞庭湖,同时也要前往孙家,至于脸色苍白,楚昊宇的五脏六腑已经痊愈,然经脉依旧是一团糟,看似酒色过度,不过苏青青这丫头醒来后,不仅武功有所突破连相貌、气质也发生了变化,少了些少女的清纯,不经意便露出一股勾人媚意。
望着烟波浩瀚的洞庭湖,楚昊宇顿觉心神开阔,连心情也开朗起来,嘴角上更是浮现起一抹笑意,轻吟道:“昔闻洞庭水,今上岳阳楼。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还真是好诗词,好景致。”
一双大眼望着楚昊宇,苏青青接口说道:“不是还有两句,公子怎么不念了?”话到最后,苏青青更是冲他眨了眨眼睛,一脸笑意。
望着苏青青,尤其是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楚昊宇又是一笑,张口说道:“触景生情,本公子倒还真有一句。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
楚昊宇的话虽平淡,然其中的孤傲高绝、磅礴大气是怎么都遮掩不住的,而听到楚昊宇的话,更有人叫了声好,道:“公子豪情,在下佩服!”说话间,一英武少年大步走了过来。
少年看似二十五六岁,相貌俊秀似临风玉树,身穿深蓝色武士服,隐隐透出森然剑气,整个人看似隐在匣中的绝世宝剑,不过,他的音容笑貌似偶尔吹过的清风,令人感到亲切,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更给他一种异样的魅力。
走到楚昊宇两人身侧,清俊少年抱拳冲了两人行了一江湖礼,张口说道:“再下千舟堂尹云帆,冒昧打扰,还望公子小姐勿怪。”
听到千舟堂,楚昊宇心思突然一动。千舟堂乃是水鬼九子中的老二尹展飞所建,眼前这少年又姓尹,想来要与尹展飞有些关系,说不得还是他的后辈。再想到曲阜漱玉斋之争,老大牛犇在茫茫大海中尚能得到消息千里迢迢的赶到,尹展飞岂能不知?可他偏偏没有去,而且,洞庭湖是芜湖帮的势力范围,孙家更是洞庭湖一侧,这尹云帆前来究竟何意?
所有念头一闪而过,楚昊宇神色却没有任何变化,淡淡说道:“兄台客气,请!”
看楚昊宇挥手,尹云帆呵呵笑道:“那尹某就恭之不愧了。”说完后,尹云帆在楚昊宇身侧坐了下去,而后又笑呵呵的问道:“刚听闻公子说,下午要荡舟游洞庭,在下刚好有一条快舟,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能与公子同游?对了,还未请教公子贵姓呢,失礼、失礼。”
不以为意的挥挥手,楚昊宇张口说道:“尹兄太过客气。侯,侯三。”
这次,苏青青插了口,笑嘻嘻望着尹云帆问道:“你是千舟堂少堂主?”
苏青青人小鬼大,听楚昊宇编出侯姓又侯三,如何不知他不愿尹云帆猜出他的身份,苏青青甚至能够看出他对这个尹云帆很有兴趣,便故作无知的问了出来。
看到苏青青那调皮似少女的笑容,尹云帆也是一笑,缓声说道:“不过是仗着家父威名罢了。”尹云帆的口气虽淡,可其中的傲然,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
苏青青年岁不大却已是老江湖了,岂能不知尹云帆的身份,不过是故意套他话罢了。吐吐舌头似有些震惊,苏青青接着说道:“千舟堂为水道三大帮派之一,没想到你竟然是千舟堂的少堂主,失敬、失敬!”说话间,苏青青更是抱拳冲他行了一礼,可随机又是一脸疑惑,忍不住问道:“你们千舟堂不是在西南,怎么跑到洞庭湖来了?莫非,尹少堂主也是为这洞庭美景所吸引?”话到最后,苏青青脸上更的堆满笑容,而望着她似纯真似无知的笑意,尹云帆竟发现自己根本生不出反驳她的心神,更不要说骗她了。
就在尹云帆思索着要如何回答时候,楚昊宇张口说道:“尹公子,舍妹不懂事,你莫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