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心虚地说:“我、我忘了要说什么。”
纳尔图黑瞳微眯,“忘了?”
“可能是上次头部受伤的关系,记性变得很差,老是忘东忘西的,也不太记得以前的事……”毓龄希望这个借口能够蒙混过去。“等我想到再跟你说。”
他不发一语,只是讳莫如深地瞅着毓龄。
毓龄被看得心惊肉跳。“我、我真的没有骗你。”
“我不喜欢被人耍着玩。”纳尔图略带威胁地说。
“我懂、我懂。”她点头如捣蒜。
“你该听过什么叫坦白从宽。”他嗓音透着几分冷意。
“听过、听过。”毓龄硬着头皮回道。
纳尔图己经失去耐性,想到这些天来的相处,居然对这个女人有那么一点心动,让他无法原谅自己。
“这几天我试探过你好几次,不只故意接近你,还假装关心你,若是过去的你,绝不会给我好脸色看。”妻子不爱他就罢了,可是纳尔图无法谅解连自己亲生的儿子都不疼不爱,她不配当禧恩的额娘。
原来那些关心都是虚情假意,只是为了试探她,不是出自真心,毓龄的脸色渐渐刷白了。
“我没什么好说的……”能怪谁呢?只要有个男人对她好,愿意关心她、呵护她,自己也自然而然地想要回报对方、为对方付出一切,这样的个性连死了都还改不过来,毓龄拼命忍住迅速凝聚在眼眶中的泪水,不让它们夺眶而出。
“你该不会连自己有个儿子都不记得了?”他冷声地讽刺。
“儿、儿子?”毓龄以为自己听错了。
“别告诉我你这个当额娘的真的忘了禧恩?”虽然知道妻子不爱他们的儿子,但是见她真的忘了,纳尔图还是怒不可遏。
她像是离水的鱼,小嘴一开一合,完全说不出话来。
原来琳宁格格还有个儿子。
那么自己现在不只是有老公,还有一个……儿子。
这应该叫做因祸得福吗?
突然之间拥有一直以来就梦寐以求的家人,有老公、有孩子,应该会是一个美满的家庭,却是顶替另一个女人的身份,这样算是种福气吗?可是从这个男人愤怒的态度看来,这个家似乎又存在着很多问题。
一时之间,毓龄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纳尔图讽刺一笑。“演不下去了?”
“他……多大了?”毓龄好不容易挤出声音来。
纳尔图冷冷地凝睇她。“己经两岁多了……你还真的都不记得了。”
当然不记得,又不是我生的。她的很想这么回答。
“我……”她为之语塞。
见妻子无话可说,纳尔图也不再多言。“我己经让婢女去把煎好的药端来,喝过之后好好休息。”
毓龄脱口而出。“我、我可以去看他吗?”虽然不是自己生的,可是因为是她的介入,让一个孩子失去亲生母亲,于情于理都要关心一下。
“不必。”纳尔图冷冷地回绝。
仿佛当场挨了一记耳光,让毓龄脸色先是胀红,接着整个泛白。
瞥见妻子露出受伤的表情,让纳尔图有些后悔方才的口气不好,不过这一切都是这个女人咎由自取,又怎么能怨他。
“禧恩的事不劳你费心。”说完,纳尔图便拂袖而去。
当门扉砰地一声关上,毓龄忍不住畏缩一下,含在眼眶中的泪水也跟着毫无预警地坠落。
再笨的人也可以看得出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并不好,毓龄又忆起之前见到府里其他人表现出来的恐俱和疏离,如今将这些前因后果全都兜拢起来,显然这位琳宁格格有多么不得人缘。
“可是我又不是她……”自己根本就不需要去承受这些敌意和不友善,偏偏大家都认定她就是琳宁格格,不但无缘无故成了代罪羔羊,还遭到所有的人排挤,这让毓龄既生气又不平。
她用手背抹去泪水,只能自我安慰。不要哭……有什么好哭的?更难堪的状况都遇过了,这种事不算什么……”
可是被人误解的滋味真的好难受。
“就算我说真话,纳尔图恐怕也不会相信,说不定以为我真的疯了,到时把我关起来,那不是更糟糕……一想那个男人眼中的冷漠和拒绝,让毓龄整颗心都酸了。“现在的他讨厌我都来不及了,更不可能会喜欢我……”
最后这句话让她又想哭又想笑。
“我怎么老是喜欢上不对的人……”毓龄曲起右手指节,往自己的头上敲,骂自己是笨蛋。
明明说过不能喜欢上人家,偏偏还是陷了进去。
苏毓龄,你真的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