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敏锐的察觉到,当他说出“定亲”两个字的时候,龚近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跟龚近接触了这么久,秘书从没像今天这样处处失言。
他在心里直纳闷,今天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
半天功夫,龚近才问道:“那个行刺的人有下落了吗?”
秘书回道:“已经有下落了,龚总您猜得不错,果然跟卞家有关系,现在那人的行踪完全在我们掌握之中,您看要不要把线索提供给警方?”
龚近听了说道:“不着急,暂时看好那个人!”
秘书今天失言了两次,也不敢再多说了。
看没有什么事了,便悄悄退出了办公室。
秘书刚一出门,龚近就打开办公桌最顺手的那个抽屉,抽屉里没有放其他的东西,只放了那个沾染了血迹的手巾。
手巾被叠了起来,整整齐齐放在里面,龚近又把手巾拿到手上端详。
几天的时间过去了,手巾上残留的香味越来越淡,几乎很难闻到了,但是看到上面深红色的血迹,龚近的呼吸就会不由自主的粗重起来。
龚近将手巾放回到抽屉里,拿起桌上的电话拨出去,助理很快就接通了,连忙回复道:“龚总,还没有收到来自关小姐的电话或者任何信息。”
连续好几天了,每天都是一样的答复。
龚近又重听了一遍,但是心底里依旧是没来由的失落,并且好像比昨天来的更重了。
“知道了!”龚近淡淡回复后,又挂掉了电话。
听到电话里的声音消失,龚近的心情除了失落外,更增添了一分烦躁。
眼神中犹豫的情绪闪过片刻,龚近就离开了办公室,吩咐秘书自己要出门。
秘书赶忙问道:“还是去谈上个项目吗?”
“不!”龚近走出办公室,胸中郁结的愤懑瞬间顺畅了许多,眼神中也多出了几分愉悦,说道:“是去关家!”
*
关家这边。
关月的伤口本来就不深,再加上几天的细心调养,已经痊愈了七八分。
出门已经没问题了,但是为了老两口不担忧,关月暂时还没有出门。
几天的时间,关月都在家看书。
毕惜玉很好奇,仅仅几天的时间,关月好像变了性格一样,没了过去那么急躁冲动,变得沉稳大气了许多。
毕惜玉拿着果盘,偷看了关月一阵,又悄悄关上了书房的门。
这时候,佣人过来回话道,卞嘉熙被小区保安拦在门口,保安说卞嘉熙说他是来找关月的。
听到卞嘉熙的名字,毕惜玉拧了拧眉毛,刚才慈爱的神情消失殆尽,满眼都是厌恶,没好气地自语道:“他还有脸来?”
*
卞嘉熙不敢不来,卞老的警告他不敢忘。
只怕拖得越久,越是夜长梦多。
卞嘉熙在门口焦急的踱步,而保安紧紧堵着小区的门,压根就不让他有可乘之机。
卞嘉熙心想真是世风日下,当初他开跑车接送关月,大摇大摆从小区门口出入,保安别提多毕恭毕敬了,现在就跟防贼一样防他!
心口那股憋闷和怒气说上来就上来了,随即又被卞嘉熙强压了下去。
哎!算了吧!自己有错在先,他们肯定是受到卞家的嘱咐,所以才挡着自己不让进去的。
这可能是关月的主意,应该是对自己的考验吧,自己再等一会儿,大概就会被放进去了。
保安队长正在门卫亭里接电话。
他的确认识卞嘉熙本人,也知道他过去跟关月的关系,过去放他进去没什么问题。
但现在不一样了。
两人的事儿都闹到见新闻了,现在关家愿不愿意见到卞嘉熙很难说,他可不敢跟过去一样随便给个方便。
果不其然。
没多大一会儿,他就接到了关家的电话。
保安队长通完电话就走出了门卫亭。
卞嘉熙立马上前,一向不可一世的富家公子,语气都客气了几分,问道:“可以进去了吧?”
保安队长公事公办:“不好意思!关夫人刚才说了,他们家不认识卞少,也没有姓卞的朋友,所以卞少请回吧!”
卞嘉熙的脸打得生疼,一下子脸色都变了。
要换做是别人,听到这种逐客令,早就甩脸走人了。
但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刻。
卞嘉熙挨下这一巴掌,还得装出不知道疼的样子,继续装傻闹道:“你胡说!关夫人不会这么说的,我刚跟关月定了亲,他们怎么会不认识我?”
听到这话,保安队长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心想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你心里没点逼数吗,还好意思在这儿质问我?
保安队长不忍心点破,卞嘉熙便趁着他们分心,一下子跳进车里,一脚油门踩下去,就横冲直撞进了小区。
几个保安在后面紧赶慢赶,嘴上喊着快停下,心里抱怨道,当这么久保安了,还没见过这么没皮没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