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城健接过茶盏,没有一丝怀疑,笑了笑便喝了一口。
两个人都笑着,东方城健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眼看天下就能紧握在自己手中,他越来越激动。
而庆安王则是一脸诡笑,东方城健恐怕做梦也想不到,他辛苦打下的天下,会让庆安王捷足先登。
没多久,乌石那哲思的人马便到了。
果然,他们后面跟着整整十二辆粮草车,而容澈似乎受了很重的伤,双手被缚,懒洋洋的瘫在马背上。
进的帐篷来,东方城健一副喜笑颜开的样子,这一次,没有人可以再从他的帐篷中救走他了。
“容澈,你没有想到会有今天吧。”东方城健得意的说。
容澈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你答应我们的事情可不要忘了。”
乌石那哲思说道:“这个人可以交给你们,可是别的将领你得交给我们处置,他们屠杀了我们的村庄,这个仇,不能不报。”乌石那哲思悲愤的说。
“你放心吧,少不了你们的功劳。”庆安王说道。他看着容澈,这个出云的战神,却终究还是逃不过他的计谋,心中不仅有些得意。
“还有,这些粮草我们要一半,还有你事先答应的那些黄金。”乌石那哲思说道。
“好的。”庆安王说着,拍了拍手,这时帐外有人端着一个大托盘走了进来。
庆安王指了指说道:“你们要的东西,都在这里。”
乌石那哲思身边的一个人笑嘻嘻的跑上前来,嘴里说道:“都是好东西啊。”
说着伸手去掀开那层红色的锦缎。
就在手刚刚抓起那个锦缎,顿时只觉得手上一阵生疼。
汉子扔下锦缎,举起手看。
手掌已经变得乌黑,显然是剧毒,这个汉子觉得一阵剧痛顺着手臂直深入五脏六腑,全身都开始又麻又痛。
汉子大叫一声,然后跌倒在地上。
乌石那哲思和身边的其他四个人顿觉不妙。
拔出了腰刀,而帐篷中的其他辽金也分别拔出了大刀。
“庆安王,你这是什么意思?”乌石那哲思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冷冷的问。
“哈哈,没什么意思,只是在和你达成协议之前,我就已经和阿纳家族的三殿下亚库泽勒达成了协议。”
庆安王奸笑着:“你们不过是一支厉害的队伍而已,而阿纳家族拥有大部分的部落,他们才能代表草原。”庆安王眼中的讥讽渐深。
“这么说,屠村的人是你们了?我们只是被你们利用而已?”乌石那哲思脸上的恨意渐浓。
东方城健大笑几声,然后说道:“反正你们已经死到临头了,也不怕告诉你,不错,屠村的是我们,杀你们族人的是我们,可是你们已经快要死了。”东方城健说着夸张的笑着。
乌石那哲思的脸绷得很紧,但是他渐渐的放松了,然后也冷笑一声,说道:
“东方城健,你得意什么。你出去看看,去看看这帐篷外面等待你的是什么!”
东方城健皱了皱眉头,然后疑惑的让庆安王去看。
庆安王走出帐篷,外面的景象不禁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帐篷外面,乌石那哲思的人马和一小队出云大军已经将他们团团包围。
他分明记得在这些草原狼进来的时候,他示意侍卫看好这些草原狼的,怎么……
但是他马上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因为他看到了云清浅的身影,他和一个小男孩,乌石那寒冰,正一起朝他走来。
“庆安王,干嘛那么惊讶?”
云清浅笑语盈盈的对庆安王说,看到他一脸愕然的神色,不免觉得好笑,怎么,他从来都是只算计别人,从没有想过会被人算计的么?
“到底是什么情况?”东方城健看庆安王出去后没有回来,气呼呼的走了出来,可是当他看到他们被包围后也不免吃了一惊。
“你屠害我的族人的时候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么?”乌石那哲思走到东方城健身边,狠狠的说。
容澈也轻易的就挣断了绑住手脚的绳索,这还是云清浅亲自打的结呢。
容澈款款走出来,看着东方城健和庆安王说道:
“你们二位是打算自我了断呢,还是要我们帮忙?”气定神闲的样子神气十足。
东方城健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突变,一时急火攻心,感觉胸口一阵闷疼,似乎有一口气上不来,忙用右手按住胸口:
“你们……你们……”一句话没有说完,就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容澈和云清浅以及其他人没有想到东方城健居然这么经受不起打击,但是庆安王却很清楚东方城健是怎么回事。
忙装模作样的上前扶住东方城健,惊呼道:“殿下,你怎么了,快,传御医。容澈,你要是害死了西韩的继承人,两国之间就会有绵绵不断的战火。”
容澈冷冷的看着庆安王说道:“我看你自己就有办法救他吧。”
东方城健一口吐出的血是黑红的,那显然是中毒的迹象,而西韩军帐营中,会想到给东方城健下毒的人,恐怕除了庆安王没有别人。
庆安王听到容澈识破了自己的奸计,忙转笑到:
“王爷,如你所见,我并非什么大奸大恶之人,我忍辱负重在辽营中,就是为了今天啊。”
东方城健听到庆安王的话,又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他艰难的举起后手指着庆安王的鼻子,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王爷,我亲手捉拿了西韩军主帅,这样的将功赎罪,足能换来自由吧。”庆安王谄笑道。
“哼,能不能活着那时由皇上定夺的事情,我的任务就是捉拿你而已。”容澈正色道:“来人,给我绑了。”
上前两个侍卫将庆安王紧紧绑了起来。
“呸。”乌石那哲思朝着庆安王啐了一口,鄙视的说:“真是卑鄙无耻到极致了。”
战争很快结束了,东方城健和庆安王都被生擒,西韩军一下子军心涣散,节节败退,容澈乘胜追击,令西韩军彻底吃了个打败仗。
至于阿纳家族,二殿下脱别塔哈和三殿下亚库泽勒也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斗争后,在李将军的帮助下,一举捉拿了三殿下一党的叛徒。
而容澈他们也参加了脱别塔哈的加冠仪式。
东方城健没有死,但是却因为中毒而十分虚弱,他和庆安王被分开关押,被牢牢看守着,根本没有一点能逃跑的希望。
容澈把处理后续事情的任务交给了李将军和张副将他们,自己则和云清浅漫步草原。
夕阳西下,草原被镀上一层金黄色的外衣,显得格外神秘而娇媚。
容澈和云清浅牵着马,悠悠的走在这一片广袤无垠的天际中。
“如果没有杀戮,这里好美。”云清浅看着一望无际的草原。悠悠的说道。
“如果没有杀戮,哪里都美。”容澈说道。这是这个世界上偏偏就是有那么一些人,渴望着杀戮,制造着杀戮,为了权利和***,他们什么都能做出来。
“现在的草原终于平静了。”
云清浅说道,这份宁静来之不易,所以倍觉珍贵。
但是她隐隐觉得,草原上的平静不会持续很长时间。
部落太多,无法统一,没有一定的规章制度,他们就会不断的为各自的利益厮杀。
“等这次回京复命之后,我就向皇上告假,我陪你去好好玩一番。”容澈说道。
他年少的时候去过很多地方,可是他觉得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地方,都是在父亲的命令下去游历的。
现在想想,大概是因为那个时候心中总是怀着报国的一腔热血,也没有佳人相伴,所以才会觉得无趣。
而现在,他觉得自己想做的,就是守着云清浅,过平静安稳的日子。
他从来没有想到终有一天自己也会有这样的想法,大抵是人天性如此吧。
只是从前他只是没有发现一个值得他终身相伴的女子而已。
而如今,他和云清浅一再一起经历生死,这些硝烟中的生死更显得他们之间的感情弥足珍贵。
所以,他不想再拖,就是这一次,回京复命后他就要告假带云清浅去四方游历。
云清浅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觉得心中十分踏实。
这一年间,实在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从风语山庄到京都,从沙漠山庄到茫茫草原,和容澈在一起的这些经历,让她终于不再逃避感情。
这个用命去爱的男人,也值得她舍命相救。
有时候,觉得这世上的事情真是有些不可思议,似乎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早已经注定的,可是既然是早就注定的,为什么要让他们受这么多苦呢?
云清浅不懂,觉得大概是因为只有尝到了苦头,才能真正的明白得到的艰辛与不易吧。
就像佛家所说的,如果没有遗憾,给你再多的快乐,又怎么能体会。
“你在想什么?”容澈摇了摇云清浅的肩膀,在她面前晃了晃手。
呃,他正在跟她说话,可是她竟然走神了。
容澈有些不悦的撅了撅嘴。
云清浅看着容澈姑娘气的表情,微笑着说:“我在想,我们是该去游历一番了。”
然后顿了顿,欲言又止,她本来想说,她不想再京都生活了,她不喜欢那种喧嚣的尘世。
可是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因为容澈的家人都还在京都,他可以告假一时,却不会永远不上战场。
容澈把云清浅揽入怀中,闻着她身上淡了很多的幽幽兰香。
心中不觉顿觉愧疚,要知道,随他在草原上的这两三日,她都没有机会沐浴,就像是个男人一样和他的jūn_duì生活在一起。
这样的女人,愿意和他在一起出生入死,他真是很感谢上天。
容澈的眼中闪动着异样的光芒,他将云清浅的脸捧在手上,认真的说道:
“亲爱的浅浅,等边关一切稳妥之后,我就向朝廷告假,彻底的请辞,从此以后,再也不涉足。”
容澈说的很认真,很坚定,他知道云清浅想说而又没有说的是什么。
然后说道:“到时候,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