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等到水玲珑有一日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他就会明白,这一切到底值不值得了。
这几日,他虽然陷入了昏迷,但是耳朵却依稀能够听到外面世界发生的声音。
从他能感知到外面一切的时候开始,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睁开眼睛,想看看云清浅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只可惜眼皮太重,太累,不管他多么多么的努力,眼睛依旧是酸涩难当,根本就无法睁开,也无法给予别人任何回应。
直到今天听到了云清浅和敏公主在外面的争吵,知道她一直不眠不休的守在门外,他终于睁开了双眼。
爱一个人是甜蜜的,但是如果自己的这份爱能够得到对方的回应,那便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事情。
他甚至无时无刻都在期望着自己这份爱,能够得到云清浅的回应。
可是今天在看到云清浅从未展现过的温柔时,心中却莫名的有些不安:
他希望云清浅是真心爱自己,而不是因为愧疚所以才对自己产生同情。
知道容澈没有力气回应自己,水玲珑低头细致的替他处理伤口,嘴上也是喋喋不休的说着,“这几日正是关键时刻,若是再多一刀,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了。刀刀见肉,你还真对自己下的了狠手。”
在外人的面前,水玲珑与容澈素来都是以主仆相称,但是私底下,两人的关系却是如同朋友一般。
容澈能够活到今时今日,有一大半的功劳是属于水玲珑的。
一阵抱怨完了之后,水玲珑这才将话题重新转回到了正轨之上,面上也是多了几分凝重,“衔玉飞鸽传书,这两日他便会亲自到出云来。”
容澈面色一动,一双清澈的眸子狐疑的看向了水玲珑,正打算费力的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他一把给压下了。
“你只用听着就好。”水玲珑缓缓的说道,“当初她取了你的一些血想要去研究,这几年却一直没有研究出一个什么所以然来。前阵子,我将沾有云清浅血的布料给他送了过去,没料到那个怪老头竟然有了一些发现。他可能找出能够解毒的药材来了……”
一听到云清浅的名字,容澈原本淡淡的眼神突然就亮了起来,带着慢慢希冀的看向了水玲珑。
而水玲珑却是在这个时候,将一根纤细的银针缓缓的没入容澈的虎口。没多久,容澈整个人便虚软的睡了过去……
望着他安详的睡颜,水玲珑微微皱眉,“只是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说完这话之后,水玲珑才缓缓的退出了容澈的卧室。
一直守在门口的吴庸听见响动,便开口问道,“爷怎么样了?”
水玲珑松了一口气,“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了,再好好养着就行。”
吴庸听了这话,紧绷着的脸上也微微松了一些,不过下一秒,那眉头又蹙了起来,“那这几日,他还会变成那个样子吗?”
水玲珑听了这话,脸上也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神情来:就是因为容澈那个不愿意为人所知的样子,他这几日才会和吴庸死守着门口。就算是太后几乎要哭晕过去,他们也未曾放任何人进去。
“这几日应该不会了,”水玲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我好几天没有安安稳稳睡过一觉了,现在回去补补眠。”
说着,他有回头指了指那紧闭着的房门,“他应该能够安安稳稳的睡上一会儿了,你在这里好好看着,有任何问题第一时间通知我。”
在摄政王府守了这么两天,不吃不睡的。那个时候因为容澈并没有醒,所以她才有个信念一直坚持着。
如今容澈身体看上去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云清浅这个时候只觉得几天以来的疲倦,瞬间涌了上来,让她几乎要招架不住
草草的吃了一些东西,洗了一个澡,云清浅便躲进了自己的闺房里呼呼大睡了起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云清浅的房间里面,一道歆长的身影正悄无声息的潜入。
那身影如同一个鬼魅,缓缓地挪到了云清浅的床头站定。透过窗外投射进来的月光,唯一能够看清楚的,便是一那双狐狸一般的黑色的眸子。
那竟然是一个男人!
男人缓缓走到云清浅的床头,望着她睡得安详的容颜,黑色的眸子里面划过一抹不舍。
就这样,看了好半响。
那柔和的月光透过薄纱洒在屋里,也在云清浅绝美的小脸上镀上了一层光晕。
那如同上好瓷器一般的肌肤,还有粉色的莹润双唇,还有长且浓密的睫毛,看在男人的眼底,无一不是致命的诱惑。
这一幕幕,看的男人微怔,他几乎是情不自禁的抬起手来,缓缓地朝着云清浅的脸上触了过去。
那微凉的触感在碰到云清浅如同刚剥了壳的鸡蛋一般,嫩滑细致的肌肤,就再也舍不得离开。
他用指尖轻触着,竟然生出了一丝流连忘返。
也就是在这一瞬,原本还沉睡着的云清浅突然周身气息一蹙,眼睛下意识的就睁开了。
这是她多少年来就养成的习惯!
云清浅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旋转开了手边的软剑,朝着身边的男人袭了过去。
可恶,这两日守着容澈,实在是累坏了,所以才会让陌生人有了可趁之机。
只是,那男人仿佛在云清浅睁开眼的那一瞬就察觉到了。
待到她出手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如同鬼魅一般,身形一闪,便闪到了窗口之下。
云清浅屏息凝神,借着狡黠的月光,总算是看清楚了来人了的容貌。
美眸对上那一双淡褐色的眸子,云清浅皱眉,冷冷的开口,“师傅,私闯女子闺房,这要是传出去,对您的名声可是会大打折扣!”
见云清浅一眼便将自己给认了出来,公子炔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这几日你的日子过的太精彩,为师才能过来看你呢!”公子炔说着戏谑的话,周身的气息因为云清浅的苏醒而放的散漫了一些。
公子炔会知道自己的事情,云清浅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只是,她好奇的是,他若是想见自己,大可以光明正大的叫她,为什么要半夜三更偷偷潜进来?
还有……
她明明记得自己窗外好像是有个人盯着的,难道吴庸连他都挡不住?
公子炔眉目飞扬,一眼便看穿了云清浅心中所想,“不用看了,吊在你屋檐下面的蝙蝠正被李准缠着,一时半会儿肯定是脱不开身的。”
云清浅蹙眉:公子炔半夜潜进来,到底是要做什么?
她手心一挽,将那软剑给收了回去。
玲珑的身子上只穿了中衣,却依旧大大方方地坐在了床头,看向公子炔,“师傅找我可是有事?”
云清浅身材姣好,如今一袭雪白的中衣更是将人儿衬得愈发纯洁细致。
此刻,她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叫公子炔只是看一眼,便觉得心跳擂鼓。
他强迫自己将目光从她那玲珑有致的身躯上挪开,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然的说道,“我今夜便要离开——”
“所以你这是来向我道别的?”云清浅开口打断了公子炔的话。
可是那张俏脸上却是挂着一幅“我们根本就不熟完全就不需要半夜三更道别”的表情。
公子炔浓烈的目光里面带着一丝炙热,“差不多,算是一个短暂的道别。我曾经说过,我们会有很多机会见面的!”
云清浅有些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对于他这种莫名其妙的霸道宣言,感到无力。
“这是其一,”他望着夜阑心灵动的表情,心中有些奇怪。虽然他认识云清浅的时间不算长,但是他自认为对她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