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中也同样浮起了跟德王一样的疑惑:
那个云清浅还会制造轰天雷?
这话若是在平常众人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可现在,不管她云清浅是不是真的有这个本事,这个罪名必须有人出来承担。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了云清浅。
这会儿她正替凌十一把伤口处理完毕,起了身子。
刚才发生的事情她听在耳里,心中也早已经有了主意。
打定主意之后,云清浅才故作无事的看向巫雅:
“搞了半天的火神龙,原来是冲着我来的?”
“火神龙是么?”
云清浅眸光闪了闪。
不知道为何,脑子里面扣着那“三个鼎炉”,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
云清浅说话间,容澈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这位年轻的王爷身子跟那些武士比起来,虽然略显单薄了一些。
但是身段却是十分高挑,此刻他正居高临下的望着云清浅。
那尊贵且优雅的气质仿佛与生俱来;
他只要一沉眸子,整个世界仿佛都要因为的不悦而变了颜色。
那一袭全黑的披风掩盖了他平日里列热张扬的气息。
配着那苍白的脸色,让他肌肤几欲透明,仿佛一碰就欲碎的玻璃娃娃。
映入眼帘的是坐在撵边,翘着二郎腿,正悠悠然望着自己的云清浅。
没错,就是这双什么也不在乎的眸子!
容澈原本揪着的一颗心缓缓的放松了一些,他嘴角勾起一朵绚烂的笑容:
“看来我的小狐狸果然有本事,那位公主可是被你气的走路都走不稳了。”
说着这话,他亦是极其自然的将右手伸了过去,打算将云清浅扶下来。
而这一幕,差点没让周围的那些人惊得下巴脱臼:
关于这位绝色王爷的传闻已久飞满了整个圣域大陆。
他为人们所熟知的不光是那“陌上人玉如,公子世无双”的丰姿,还有那苛刻到有些怪癖的规矩和习惯。
他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更别提让他们近身。
而且这位王爷性格乖张易怒,只要一点不顺心便要大开杀戒。
如此这般人,竟然伸手去扶云清浅?
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吧?
而此刻,云清浅也是挑眉望着一脸笑盈盈的容澈,心中不悦:
这个妖孽把自己当成出云那些娇滴滴的贵族小姐了么?
鼻尖溢出一声轻哼,云清浅赫然起身。
那柔嫩的小手在容澈掌心一拍,整个人也是顺势躬身跃下。
那轻灵的身姿不比往日灵活,但也是平常的小姐们不曾有的身手。
容澈目光柔和的望着云清浅从自己身边一闪而过,微凉的掌心上还有她柔荑拂过时候那温暖的触感。
嘴角莫名的上扬,原本因为里面那一群人儿产生的不悦在这一刻瞬间烟消云散:
这个丫头刚才那一掌,是在宽慰自己么?
“你担心我会被里面那一群人吃了么?”
身后传来了云清浅毫不在意的声音,容澈缓缓的直起身子来。
扭头望着亭亭玉立的她,眼底是毫不掩饰的笑意:
“我的确是在担心……”
云清浅带着几分英气的眉头微微一蹙,面上随即露出不悦。
不过,容澈话锋一转,又道:
“不过我却是在担心那些人,想来他们还不知道他们得罪的是谁呢?”
云清浅一双璀璨的眸子里泛起深意:
这个容澈拍起马匹来,也不输那些朝廷大臣们呢!
就在她还在思量什么的时候,却只觉得眼前一晃。
原本还披在容澈身上的长袍已经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那属于容澈身上干净清透的松竹气息将云清浅整个人都笼罩了起来。
那略带温度的披风让她周身一暖。
云清浅微微蹙眉:
不知为何,每次嗅到这干净清透的松竹香,总是让人莫名的有些心安宽松。
眯了眯眸子,她继续腹诽道:
看来着松竹香还有凝神静气的效果呢,下次让碧儿多准备一些。
巫邑也是皱起了眉头,看向云清浅:
那样一个小巧到有些单薄的少女,怎么可能跟巫宁口中那身形快如闪电,心狠手辣,杀伐果断的女人是同一个人?
这个云清浅总归也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一时间,众人看着云清浅的目光里面有复杂,有愤怒,更有几分怜悯。
倒是容澈眼见云清浅被这些人如同看猴戏一眼的看着,心中烦闷。
那一眸冰冷的眼刀扫过之处。
原本还伸直了脖子打算盯着云清浅的人,顿时就蔫了,也不敢再抬眼。
只是这种目光对于云清浅来说,早就已经习惯了。
自从穿越成了云清浅之后,不管她去到哪里面对着的都是鄙夷的目光。
若自己一定要在别人赞许的目光中才能存活的话,她云清浅不知道早就已经死过多少回了。
云清浅没有注意到的是——
从她进门开始的那一瞬间,观景台上的巫邑兄妹,还有南面的凤九阙,凌之枭目光都直直的朝她的身上射了过去。
见过云清浅的凤九阙在看到云清浅之后,心中莫名一跳:
面对这般阵仗,还能如此淡定自如的女人。
除了她云清浅,圣域大陆上兴许再也寻不出第二个。
目光紧紧锁在云清浅的身上,就连她身边站着容澈也无法挪开凤九阙的注意力。
早前,巫邑就已经将掌中的火龙神给请了回去。
如今他与巫宁两个人下了案台,正站在观景台的正中央。
见云清浅遮遮掩掩,巫邑眼底露出轻蔑:
“难不成云小姐是个胆小鬼?不然怎么要躲在里面这么久?”
巫邑声音洪亮,那一番话说出来,让周围的人都听了个真切。
那几个由巫邑带过来的草原汉子,更是豪迈的爆笑出声。
显然就是要给云清浅一个难堪。
只不过,让他们没料到的是,云清浅竟然正眼都没有瞧他们。
径直就朝着观景台走了过去,仿佛他们嘴里嘲讽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一样。
倒是凤九阙笑了,他扬起声音开口笑道:
“云小姐,他们那样说你,难道你都不生气么?”
云清浅听了这话,脚下的步子依旧没有停,甚至连正眼也不去看凤九阙:
“难道狗咬了我,我还要反过去再咬它一口么?”
一句风轻云淡的话,带着几分不羁和狂傲。
这个云清浅果然就如同传闻中的那样骄横,竟然丝毫不将圣象的太子放在眼底。
倒是那几个大汉在听了云清浅的话之后,一张脸都青了:
这个该死女人竟然敢拐弯抹角的骂他们是狗!
巫邑一愣,随即也是哈哈大笑:
没料到这个云清浅竟然如此泼辣,如此牙尖嘴利!
好,很好!
他草原狼最是不喜中原女人娇滴滴的样子。
就是喜欢豪爽泼辣的,这样制服了之后才更有成就感。
而那些其他国家的皇子使臣,目光里面不约而同的露出一抹惊艳。
这种惊艳不在于容貌。
他们惊艳于云清浅那通身的豪迈和不羁的气质。
这种原本只应该男人才有气质在她的一举一动里面发挥的淋漓尽致,却让人觉得莫名的和谐。
特别是那一双犹如泡在清透山泉里的黑瞿石一般的眸子。
在这有些压抑的夜空中,犹如一口幽深的深潭,带着无穷无尽的深意和吸引。
如果刚才那位京都明珠和巫宁公主说的那个女子是面前的这位,他们竟然觉得是有可能的。
云清浅脚下的步子依旧稳健,此刻的她还哪里有心思去理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
因为从一进后院之后,她原本还挂着几分故意为之的轻浮的脸上,已经微微沉了下去。
容澈敏锐的感觉到了云清浅情绪的变化,不动声色开口道,“怎么了?”
云清浅浅浅的吸了一口气,眉心的皱褶又重了几分:
从刚才进后院开始,她就嗅到空气中弥散着一股刺鼻的焦味儿。
这股味道为何她会觉得有些熟悉呢?
脑海中灵光一闪,云清浅抬起眸子。
果然能看见在观景台的正中央,有一座案台。
而案台的正中央,果不其然的放置着三个小鼎炉。
容澈低头,看见云清浅的目光沉沉的落在哪三个鼎炉之上。
他聪明如斯,“可是那鼎炉有问题?”
云清浅缓缓回神,低声道:
“我也不太清楚,如果我能看到那鼎炉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说不定我有办法。”
此话一出,就连容澈也是微微诧异:
自从上次的轰天雷事件之后,这个冷性子的丫头就让他着实惊艳了一番。
他甚至很期待,那颗小脑袋里面到底装着什么,到底还会带给自己怎样的惊喜。
“你想要里面的东西,这个简单的很。”
容澈美眸一弯,里面闪烁着让人不敢逼视的璀璨妖娆。
心中仅剩的一丝担忧,也在云清浅这般自信的笑容中融化了,消失了,一点也不剩了。
这个时候,两人已经走到了皇帝面前不远处,容澈也必须的退到一旁了。
两人并肩而立,云清浅身上那宽松的披风挡住了众人的目光。
容澈借着这个机会,将手探入长长的披风下面。
摸索到云清浅的小手之后,轻轻一握。
像是在鼓励她一般,这才悠悠然的退到了一边。
伴随着这个动作,容澈的气息也顺势朝着她耳边扑了过来:
“万事有我。”
云清浅心中无奈的笑了。
因为她站在这里,能够感受到身边一个娇丽身影投来的恶毒目光:
可笑啊,每每关心自己,在乎自己的总是外人。
而跟自己有着血亲关系的家人,却是冷眼旁观。
更甚的,巴不得送自己下万丈深渊。
还真是可笑!
目送容澈离开之后,云清浅才扭头看向身侧的巫雅,嘴角挂着冷笑:
“看来我今日能出来,还多亏了巫雅公主出力呢!”
刚才别人或许没看见,但是巫雅站在一边却是真真切切的看到了:
容澈不但亲昵的跟这个小贱人交头接耳,还偷偷摸摸的牵她的手!
云清浅这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贱人,凭什么?
她凭什么能获得那样一个美人的青睐?
她当上了摄政王妃之后,却还想霸占自己的凤哥哥!
她就是个该死的贱人!
许是刚才被容澈施了摄魂术的缘由。
即便是巫雅她没有中招,可那容澈那幽深如潭的目光,却是将她的***勾了出来。
此刻的巫雅只觉得胸口那一块有一个巨大无比的沟壑。
里面有无数怪物正张牙舞爪着,贪婪的想要往外爬。
不管自己怎么克制。
只要一看到云清浅,那些怪物就开始蠢蠢欲动,随时都要爬出来。
所以,只有云清浅死了,那种极其腻歪的感觉才能消失。
所以,云清浅要死,云清浅必须死!
巫雅此刻眼睛赤红,那副狰狞的模样好像恨不得将云清浅给生吞活剥了。
“云清浅,你敢说初八那日你在云府?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可是亲眼所见,那日山洞中的人就是你!”
巫雅咬牙切齿的道。
面对巫雅一连串的逼问,云清浅也不着急回答。
她只是慢条斯理的给坐在主位上的小皇帝、楚太后、德王依次见了礼。
临危不惧,面不改色。
看着云清浅如斯风范,凤九阙对云清浅的好感又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云清浅,你别装模作样了,赶紧说到底是不是你?”
巫雅此刻已经是急红了眼,生怕皇帝他们会被云清浅假惺惺的样子给蒙骗了。
眼看着云清浅的礼还没有完,她便急切地伸手去拉。
岂料她还没挨上云清浅的袖子。
便见云清浅身子一晃,整个人踉跄的往前走了两步。
在德王妃的搀扶之下,才稳住了身子。
楚太后登时皱起了眉头:
“巫雅,你不要得寸进尺。圣上面前,你再这般,饶不了你!”
突然被德王妃一声呵斥,巫雅像是被兜头倒了一桶冷水,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
她慌慌张张地摇头在地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