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云清浅原本就不喜欢看这些东西,便顺着容澈的动作任由他拉着自己转过身。
但是,她没料到的是,他居然得寸进尺的按住自己的后颈,将自己的脑袋埋在了他的胸前。
“你干嘛——”
云清浅的话还没有说完,容澈便出言打断了:“别怕。”
怕你妹啊!
我才没有怕好不好?
虽然心底还在不停的吐槽,但是云清浅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没有再反抗了。
算了算了,就让这个大变态当一回英雄好了。
咱们是军中霸王花,满足一下他的大男子主义。
脑袋里面胡思乱想着,鼻尖嗅着容澈身上好闻的龙涎香,云清浅发现刚才胃里面的不适果真减轻了一些。
容澈空出一手,从袖口里面抖出一封书信,扔在云二爷的面前:
“云府联合外族绑架各国贵女,企图运出出云国外;
为了满足个人谷欠望,绑架残害妙龄少女四十一人,还有二十余人不知所踪。
如今从云府挖出尸体四十一具,还有各国贡品数百,本王有理由怀疑你们卖/国通敌。
这一桩桩,一件件,简直就是骇人听闻,令人发指。
随便拿出一件,也足够你们云府满门抄斩。
云老二,你竟然还有脸来求情?
我看,将你五马分尸凌迟处死也不足以泄民愤!”
云清浅靠在容澈的胸膛之上,能够听的出来,他这次是当真的愤怒了。
这种勃然大怒,不似平日自己对他的挑衅;
而是那种可以吞噬一切的滔天的怒火。
难道,他是在怜悯那些无辜枉死的少女么?
想到这里,云清浅缓缓的抬头,将目光上移。
只见容澈双眸里面点燃了怒火,因为愤怒整个人面色变得铁青。
周身罡风自起,衬得他如同地狱而来的修罗。
这个家伙,明明就是阴晴不定,性格古怪,暴戾无道,喜怒无常之人。
这种家伙怎么会有感情呢?
又怎么会有怜悯之心?
但是,人的眼睛是最不会骗人的了。
他这个样子,分明就是胸有大爱的模样。
云清浅眨巴了眸子,不免有些迷糊。
容澈,你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
其实最初,这一系列绑架时间,是云老太太和云四爷一手策划的。
后来,被云二爷发现了。
受惊之余,他被云四爷洗了脑。
他也没能够禁得住美色的诱惑,开始频频对那些少女出手。
到了后来,他甚至主动提云四爷外出物色良家少女。
若是生辰日期合适的,那便送交给黑衣人。
若是不合适,那边留下自己享用。
云老太太要用少女精血养蛊虫,在人死之前,他们就当废物利用,先享受一番再说。
这云府里面的肮脏,简直是无法形容。
当初云清浅一进大门,就感觉到了那一股子浓重的阴气。
恐怕,就是那些冤死的少女阴魂不散吧!
“吴庸,云府之人残害数十条人命,罪大恶极。
将首犯处以五马分尸之刑,死后扔到乱葬岗,永远不得入土。
从犯溺毙,不得入土;
所有女眷发配军营,贬为军妓。
老弱病残发配边疆,驱逐出云国境,永世不得归还。”
容澈一语毕,整个云府顿时响起了惊天哀嚎之声。
云四爷如同丧家之犬,哀嚎一声,整个人瘫倒在地上,神志不清。
可即便这般,也没能阻止那些铁骑兵将他拖出去,五马分尸。
惨叫声,哭喊声,尖叫声,求饶声,一时间响彻了云家大院的前门。
那些围观的众人也是吓得脸色惨白。
对眼前这位雷厉风行,凶残狠辣的王爷又是多了三分惧怕。
这场景在耳边回响,云清浅脑袋里面突然疼了起来。
她迷迷糊糊的晃了晃脑袋,脑海里面似乎有什么场景由近至远,逐渐清楚了起来……
这是人间地狱,处处都在被烈火灼烧着。
里面哀嚎声,痛苦声,惨叫声。
一个妙龄少女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尖声哭喊着。
“父王,母后……”
而在她的怀中,一个小小的婴儿瞪着圆溜溜的双眸,不时挥动着双手。
孩子还太小,根本就不懂娘亲为什么这么痛苦。
远处城墙之上,少女隐约看到几个身影。
那里面,有她的父王,还有她的母后。
他们被人一刀抹了脖子,然后从城墙上推了下去,葬身火海——
“啊,好疼!”
云清浅突然按住自己的脑袋,痛苦的尖叫了起来。
这一声尖叫,将容澈吓了一跳。
他低头一看,发现云清浅整个人都蜷缩在自己的怀中,疼的脸色苍白。
容澈凤眸一寒,一把打横将云清浅给抱了起来,纵身跃入马车。
“玲珑,马上回府。”
***
“噗!”
当水玲珑将最后一根银针扎入容澈虎口的时候,躺在芙蓉榻上的人儿终是俊眉一蹙,喷出一口血去。
玄白色的长衫上瞬间绽开一朵如罂粟一般的妖冶之花。
这一幕让立在一旁的水玲珑眉头一跳,“我早就说过……”
容澈凤目一眯,从水玲珑手中接过锦帕。
他轻轻擦拭着嘴角:
“下次不会了。”
水玲珑面露不虞,横着眉头望向容澈,“还有下次?”
水玲珑是在担心自己的身体,容澈又何尝不知道?
水玲珑轻叹一声:
“爷,王妃的恢复力很强。
再养几日便无大碍,您又何必用自己如此耗费自己的内力?”
唉,自己这位爷平素腹黑冷漠,就算是太后也不能让他多动半分脑筋。
可是……
但凡是牵扯上云清浅,他竟然可以冒着生命危险耗费自己那么多内力。
他又不是不知道云清浅的恢复能力那么强!
平日里别扭的要命,不是捉弄王妃就是故意给她使绊子。
可一旦到了紧要关头,最担心的人,还是他自己。
还真是……
水玲珑冷哼:
“爷还真有风度,做了好事也不留名。
那个女人恐怕还以为她那么好救呢,还恩将仇报在烟波山庄做那种事情……”
“玲珑!”
容澈眸光一冷,周身也是瞬间扬起了一道骇人的冷意。
他凤目里面卷起了寒意,夹杂着几分恼怒,让水玲珑也禁不住头皮发麻。
水玲珑看了容澈几眼,最终还是在他那过分冷冽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她恼怒的将银针拔了下来:
“好吧,好吧,爷你就这么惯着她吧!回头早晚骑到你头上去!”
惯着?
容澈漂亮的凤目微微一弯,低头看着自己指尖细微的缺口。
指腹在伤口上轻轻的摩挲着,脑海里似乎想到了什么。
色淡如水的薄唇微微一扯,一道炫目的笑容柔和的漾开,说不出的风华绝代。
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是不介意就这么一直惯着她。
因为平日里那些人总是表面恭敬惧怕,背后却是冷眼嘲讽,恨不得要了自己的命。
如今,他能有一个惯着的人,倒是让他感觉到活着的乐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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