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沉默到可怕。
连空气都逐渐凝结,拉锯战在两个人的中间展开,没有人肯退让一步,再进一步却只会两败俱伤。
“我说了,我不喜欢他,所以你最好也不要逼我。”
得了叶锦苏的话,宁云敛收回了几分阴沉,开口:“好,我不逼你。”
浓烈的气氛得以缓解,叶锦苏一把放开了宁云敛,转身往房里走去,“天色晚了,宁王殿下还是早点回去吧,不送了。”
进了房,关了门,这才下午。
宁云敛看着那扇合起来的木门,掌心叶锦苏的体温似乎还尚存。下午的天空太阳轰烈,燥热的气息几乎把空气都凝结,连带宁云敛稠杂的思绪在这个院子里停滞。
他失控了。
这种感觉已经十几年不曾有过了。
他从来将所有的分寸和尺度掌握到恰到好处,宁云匡说他无情到连感情都要寸寸度量。他笑着的时候不一定是真的开心,发怒的时候也不一定是真的生气。
他将自己藏得太好。
如今他却失控了。
房间里,叶锦苏寻了罐药酒,用帕子沾了点在手腕上揉着。
那一块已经肿成了一圈,一个硕大的手指淤青痕迹。如果那时候宁云敛没有松手,只怕会更严重,伤到骨头也不一定。
四下无声。
叶锦苏知道宁云敛还没走,她垂下了眼,脑子乱成一团。竟然开始恨起这天连一点能让人清醒的凉风也不给她了,茶壶里没有茶,打水需要去院子里。
她只能失神用帕子捂着手腕,连揉都忘了揉。
小红急匆匆跑回来,却只见到宁云敛一个人站在院子里。一回房间,就看见叶锦苏手腕上一圈淤青,心疼地直哭出来。
“小姐……”
她想大骂宁王,可是他本人正在院里,她要是开口了,说不定还会激怒他,迁怒到叶锦苏的头上。
她只能跑去外面打了一盆凉水回来冷敷着。
叶锦苏一直静静垂着眼眸,没喊疼也没说话,任由小红给她摆弄上药着。
“小姐……你痛不痛?”小红憋着眼泪抽泣着,她真是看错了宁王。
院子里,宁云敛的睫毛一颤,心口像是被什么给揪了起来。
四下的宁静唤回了他的理智,他想敲开那扇门,想再看一眼叶锦苏,或者看一下她手腕上的伤。
可是他脚下却半步移动不得,那扇门的距离好像远的不行。
叶锦苏收回手,“我累了,先休息了,你出去吧。”
小红咬着唇想说什么,但是最终什么也没说,退了出去。
一开始是不疼的,手上只有一些闷闷地胀,上了药,揉开了淤青。手腕上这才开始一阵阵剧烈的痛,半点动不得。
叶锦苏走到窗边,正看到宁云敛站在院子里看她。叶锦苏手里拿着窗户瞬间关上了,快到连宁云敛的神情都没看到。
叶锦苏心里烦躁不安,他爱在那站着,就站着吧。
良久,日头西下,已经开始入夜了。
叶锦苏疼得慌,哪里休息地好,只是单纯地想一个人待会,顺便不想见到宁云敛。
估摸着人也应该走了,叶锦苏推开了门,吱呀一声迎接外面一片漆黑的天地。
一声轻响。
叶锦苏低头一看,门口放着一个小瓷罐,被推门的动作撞倒,在地上滚了几圈,又滚回了叶锦苏的脚下。
院子里已经没有宁云敛的身影了。
叶锦苏蹲下来,那瓷罐的底下还印着印: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