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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择一惊道:“他……他怎么自己动了?”
陈择一刚说完,信陵就看到这神像看着他的目光慢吞吞的转到了身侧陈择一的身上,好像是才发现他旁边还有这么一个人。
陈择一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他在看我,他……他那是什么眼神?”
“他不应该是看你吗?明明你才长的和他一样。”
话虽如此,但他还是揽过信陵往一旁退去,口中还安抚道:“你放心,待会你跟在我身边就行,我会保护好你的。”
可不知道是不是信陵的错觉,他感到在陈择一的手揽过他的一刻,这个神像往过来走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然后微微转头,把目光停在了陈择一搭在他身侧的那只手上。
信陵毫不怀疑,这神像如果是个真正的人,那么刚才那一刻的目光必定是决然憎恨的。
这只是一瞬间的细节,可信陵心底突然就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他几乎都来不及开口,那神像就已经逼到了陈择一的眼前,这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到信陵都来不及反应,这神像就已经拧着陈择一的喉咙“轰”一声狠狠的砸到了地上。
滚滚浓烟中,到处都是飞起的碎石尘屑,而陈择一更是穿透地面整个人埋在了地下。
可那神像似乎是觉得这样还不够,一把又将陈择一倒提起来,砸向了一旁的石壁。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等信陵反应过来的时候,陈择一已经躺在地上不动弹了,有那么一刻,他只觉得这少年已经死了。
陈择一只觉得疼,浑身都疼,口中像是含了一块锈铁,五脏六腑似乎绞成了一团,就连体内的骨头好像也断了几根,但还好,只是皮肉伤,死不了。
他挣扎着靠着身后的石壁起身,眼前眩晕的厉害什么都看不清楚,他也不知道信陵怎么样了,刚张口说了个“你”就猛然吐出了一口血水。
他抬手擦了擦唇角,能感到额前的血珠滑过眼皮,他眼睫微颤,好不容易眼前恢复了些清明他就看到这神像慢慢转身走向了信陵。
那一瞬间他不知怎的竟有一种十分空茫的感觉,好像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了,他眼睛动也不动的盯着前方,然后——
这神像竟在距离信陵三步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再小心翼翼的往过去一点点挪。
似乎是察觉到信陵并不阻止他的靠近后,这神像竟然伸出一只手想要信陵牵牵他。
可信陵只是站在原地,并未动作,这神像就一直保持着那个伸手的姿势,等僵持了半天之后他似乎才发现了点什么,他实在是太高了,信陵就算是伸手也够不到他。
认识到这一点之后他顿时就做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在信陵面前单膝跪了下来,可跪下来之后他还是比信陵高,所以他弯腰低头,自己伸手碰了碰信陵的手心,看信陵还是没有反应,他又牵过信陵的掌心极为亲昵的蹭了蹭。
信陵“……”
陈择一站在一侧看到这一幕惊的连身上的疼痛都忘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
愣了半天他才哑着声音问信陵:“你……他……你们?”
信陵目光微微闪动,然后试着把一只手放上这神像的头顶,轻轻摸了摸。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这神像突然安静了下来,这种安静是真的突然间就保持那个姿势一动不动了,信陵试着又摸了一下,可摸完之后便觉得这个动作有些奇怪,刚要抽手竟被这神像一把拉住了衣袖。
信陵顺着拉住他的那只手去看,就看到这神像激动愉悦的浑身都在战栗,要不是身形所困似乎能就地打个滚。
信陵突然就想起前世他小师弟养的一只狼崽子,那只狼崽子在看着其他人的时候满眼的残忍与死亡,唯有在看到他那小师弟的时候,一双湿漉漉的眼睛,透露着满满的期待与忠贞。
信陵突然就笑了一下,陈择一看到这一幕却是不淡定了,身残志坚道:“信宗主还能喜欢被人摸头的?”
“还是说觉得你长的和他一样,看着有亲近感,所以喜欢被你摸?”
“那他打我干什么?”
陈择一还坚持不懈的认为这座神像就是信陵。
信陵没有回他的话,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这座神像,然后试探着抬脚往洞口走。
这神像察觉他的动作,几乎是立刻就跟了过来,可他在走到那三根柱子的位置时再不走了,就好像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在了原地。
这神像看着信陵的背影在原地转了两圈,可在看到信陵的脚步还是没有丝毫停顿时,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突然就那样跪下来,双手抱头将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如果这个动作放在人身上,那一定是在嚎啕大哭。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红绳上的铃铛催命一般摇了起来,顿时,整个山洞都充斥着诡异的铃声。
陈择一在一旁大叫道:“啊!我的头好疼,快让他停下!”
信陵像是印证了什么一样,终于转过身来:“我不走。”
神像听到这句话,慢慢的抬起头来,在看到信陵果真往回来走时,几乎高兴的要跳起来了。
全程目睹了这一切的陈择一几乎已经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