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这个做什么?”
“转移你注意力啊。”
刘璋突然感觉头还真的不那么疼了,也不知是痛过了,还是伏寿转移注意力的方法真有效。
“蓉儿是在对五溪蛮作战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她父亲被叛党害了……”
刘璋讲着,一直讲到曲凌尘,想起桂阳那一晚,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伏寿显然没有注意,停下画笔,抬起头道:“你先讲黄军师吧。”
其实伏寿心里想听的就是刘璋和黄月英的事,虽然伏寿也觉得以貌取人很肤浅,可是她实在好奇,刘璋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女孩。
“月英……”刘璋忽然沉默了,和黄月英的一切似乎都很平淡,从第一次在黄月英婚礼上遇见她,到她投效川军,一路走过来,不知不觉,刘璋发现曾经那个见到黄月英就打寒颤的自己不见了。
刘璋一直没说话,伏寿拿起的画刷停了下来,看向刘璋:“你怎么了?”
“皇后,你和陛下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如果,我是说如果,绝没有冒犯陛下的意思,陛下离你而去,你会难过吗?你想好以后的路怎么走吗?会不会怨恨他没有陪你过完一生,留下你一个人?”
“陛下……”伏寿念了一句,如果刘协离开自己,自己会难过?会恐惧吗?
伏寿还没开始细想,刘璋已自顾自说道:“一个女人跟了一个男人,就是一辈子,男人提前离开是一种很不负责的行为,我知道我对不起蓉儿,对不起玥儿。
可是这也没什么后悔了,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这个结果,以后会怎么样,不是我能考虑的,可是你知道吗?”
刘璋看向伏寿,脸上的失落神情让伏寿不由一怔,竟然忘了让他不要动。
“明明我早就已经为这一天做好准备,在大业和私情之间选择,毅然选择了前者,以为自己可以坦坦荡荡地走,可是到现在,我真的觉得好难过,特别是看到月英的时候,好难过。”
帐外,黄月英一个人朝着帐门走来,布置完军务,派出兵马袭击长安城外南北大营,听关银屏说刘璋昏迷的时候叫了自己名字,叫自己去一趟。
当时黄月英不以为意的对关银屏笑笑,仔细交代了事情才走出来,可是一踏出帐门,黄月英还是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听到刘璋正和伏寿在里面说话,黄月英让门口两名士兵不要声张,静静站在帐门后。
“每次看到月英,都要刻意回避一些话题,与她谈论军事政务,与曹军两军对垒,我们都胜券在握的哈哈大笑。
可是她不知道,每次我在笑的时候,心里都无比难过,陪她笑过最后一段,还能笑多久。”
刘璋低下头,深吸一口气:“并辔走马看江山,离别红颜生死间,我现在才知道,自己也有放不下的情感,也有不能抛却的遗憾,到死都不能和喜欢的女子在一起。
曾经她说过三次要嫁给我,那时她知道我不会答应,所以开玩笑的话说得理所当然。
曾经知道她不会接受,对她说过三次喜欢,可是当意识到她可能答应,就再也不敢说,不怕她再拒绝,只是怕她牵挂,不能好好走今后的路……”
刘璋突然沉默,仰起头,努力让自己的泪水不落下,过了许久道:“可是,我不想死,我怕死。”
声音悲凉。
看到刘璋仰起的脸,伏寿再也无法下笔,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他心里到底为大业压下了多少东西?
这么多的情感,为了大业生生压在心底,难怪他的病情会越来越重。
帐外的黄月英身体无力地滑下,泪水不由自主的唰唰滑落,“你只知道不让我牵挂,你以为我那么蠢吗?真正蠢的是你,你知不知道,为了让你安心的走,我不想让你知道,我真的牵挂你。”
远处过来一群人,黄月英迅速站起,擦干泪水,没有进帐,面容平静地从另一个方向走了。
看到貂蝉带着大夫进来,伏寿赶忙捡起画笔,继续为刘璋画像。
大夫号脉,和伏寿说的一样,头痛发作无法避免,属于“正常”现象,无法医治。
整幅画像画完,伏寿在刘璋眼睛的地方停下来。(未完待续。。)
ps: #暴君刘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