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军将士哈哈大笑,声震两岸。
所有川军将士都皱紧眉头,将俘虏士兵光溜溜放出,这绝对是极大的侮辱,川军每个人心里都切齿痛恨,可是不得不眼睁睁看着这种情况在自己眼前发生,任由曹操扇自己的脸。
这种赤裸裸的侮辱,连足智多谋的黄月英都没有办法,曹军这一巴掌,川军是接定了。
刘璋看着那些被放回的川军俘虏,缓缓捏紧拳头,脸色铁青,这一刻,心里真的愤怒了,自涪城之战以来,自己从来没受过这样的侮辱。
曹军将士的笑声还在继续,川军两百多个俘虏捂着下体,在笑声中前行,走在浮桥之上,那些笑声就像针扎一般刺进耳朵,全身都烧烤在屈辱之中,哪怕这是寒冷冬日,身上也火辣辣的疼。
曹军脸上灿烂,川军阴沉似水。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的举动,吸引了渭水两岸百万双眼睛的光芒。
士兵一下跪下来,向着刘璋方向叩首:“蜀候,魏将军《 ,王贵给你们丢人了。”
士兵一下跳进了冰冷的渭水之中,寒冬腊月,渭水的温度在零度以下,跳进去立刻全身僵硬,沉入水底,连个水泡也没有。
王贵一跳,身旁早已不堪屈辱的川军俘虏,纷纷跳入河中,缓缓流淌的渭水上,连续不断地响起“噗通”之声。
“回来。”也不知过了多少秒,刘璋才反应过来,大喊了一声。他愤怒的是曹操侮辱行为。不是这些士兵。
可是喊这一声没用。浮桥上的两百多人很快就只剩下最后一个人,左右看着,最终也跟着跳了下去,没有人知道他家里还有老人和孩子,他想活下来,可是他更不想因为自己,让川军在五十多万曹军面前遭受屈辱。
随着最后一声跳水声,水花慢慢混入河流之中。寒风吹拂,两边百万将士鸦雀无声。
川军中响起无数捏紧拳头和佩剑在剑鞘中晃动的声音,曹操,郭嘉,荀攸,许褚,张郃等怔怔地看着渭水河流,脑中满是惊惧。
自陈留骑兵,曹营将领谋士南征北战,大小战役成千上万。从来没有这么震惊过。
郭嘉远远望向川军军阵:“这到底是一支什么jūn_duì?是谁带出的这样一支jūn_duì。”
高高马车上的伏寿,冬风将小脸刮的痛恨。可是她眼眸中看到了希望。
自曹操洛阳迎驾,曹军经历无数战争,连强大的袁绍都打败了,虽然伏寿一直将刘璋的川军看着自己和刘协的希望,看着大汉的希望,但是曹军的强大,让她不敢细想,理智告诉她,川军将会成为曹军铁蹄下的又一具枯骨。
可是两百多俘虏的自杀,让伏寿燃起了希望,这样一支jūn_duì,何人能够战胜?
“为士报仇,奉旨讨逆,杀。”刘璋拔出佩剑,仰天高举,口中竭斯底里高呼,川军几百员战将同时提起长刀长枪,早已悲愤满腔的川军士兵向曹军猛扑过去。
“哐,哐。”
一道道竹筏扔进水中,川军踩着浮桥杀过渭水。
“阻击,阻击。”
“不要让川军过河。”
曹军上将曹仁指挥全军迎敌,可是川军冲杀太迅猛了,个个悍不畏死,曹军长矛刚刺进身体,就着身体撞向岸上曹军,同归于尽。
渭水宽阔的河面上,川军大范围渡河,一排排士兵被曹军射入渭水,后方源源不断,很快大批川军登岸,与曹军绞杀在一起。
“主公,撤退吧。”郭嘉远远看着前方战况,沉声对曹操道。
“还没开战就撤退?”
“哀兵必胜,川军现在人人悲愤,战力正处于最高点,我军士兵因为夏侯惇之死,不但本身对川军又畏惧,现在更是心惊,这种情况下交战,我们必败无疑。”
曹操死死抓着马车的壁沿,这是与川军第一场大规模战,还没开打就要撤退,不但自己不甘心,如果撤退,士气恐怕会更低迷。
“主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奉孝说得对,我们现在应该避川军锋芒,立刻撤退。”荀攸赞同道。
川军在渭水沿线各处登岸,曹军被不断压缩,夏侯渊张绣等曹军猛将为了夺回失地,裹在了川军之中,后方大量川军涌上来。
曹操狠狠抓着马车的横木,终于下定决心,“好,撤,撤去哪里。”
郭嘉道:“长安乃大汉两百年都城,无论东西南北,皆有坚固防御,我们可以退守泾水线,北临泾水,南临渭水,据险而守,后方长安支援,只要支撑一个月,待士气恢复,再与刘璋决战。
我军无论数量和战力都与川军相若,只要士气恢复,胜负全在天定。”
“泾水距离长安不足两百里,如果失守,就只能退守长安了。”
“一个月,一定能守住。”郭嘉肯定地道,可是郭嘉这样的人,越是用很肯定的语气,越表示心中把握不足,郭嘉对川军战力有预料,可是现在发现低估了川军的战意。
“好,撤退。”曹操知道这时再不撤退,很可能是大将被围,全军溃败,后果不堪设想。
曹军大军撤退,川军追杀,殿后的曹军士兵阵亡大半,曹军五十万jūn_duì退到泾水东岸,在泾水岸边与渭水岸边各扎下七座大营,曹操中军大营扎在两河交汇处,正面抵挡川军进攻。
曹军形成了一个钳形口的防御阵型,渭水挡住了来自南岸的攻击,泾水挡住来自北岸的攻击,曹军可以将主力jūn_duì放在正面,十四座大营往来支援,牢不可破。
“曹军真会选地方,现在曹军的谋主是谁?”刘璋站在一座山上远远观察曹军大营,川军已经连续攻打十日。劳而无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