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刘璋的悠闲,荆州军已经到了绝地,火势越来越大,生存的空间越来越小,几乎全部堵在了沅水河岸,眼看大火不时就要蔓延过来,杨直不愿坐以待毙,向韩玄请了命,集合所有还能召集的士兵,大约万余人,一起跳下沅水,想凭藉着荆州军的水xing,冲破对岸只有数千人的川军防御。
可是杨直忘了,川军还在上游蓄了水,虽然不多,但是冲他这些杂乱无章的落汤鸡还是绰绰有余。
轰隆隆的水声响起,沅水倒卷着白sè的浪花,夹杂着尘土树叶的滔天洪水俯冲而下,在杨直和荆州兵惊恐到灰败的眼神注视下,包裹了他们的身体,连同着河中的血液一起,像一片树叶一般被翻卷而下。
一万多士兵在韩玄惊骇的眼眸中被河水带走,韩玄颓然倒地,眼看大火越来越近,一筹莫展。
“天呐,怎么办?怎么办啊,天呐。”
韩玄痛苦哀嚎,弟弟韩浩上前道:“大哥,火势越来越近,前方又有川军弓弩重兵,为今之计,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什么路?”韩玄一下子站起来,急切地盯着自己这个平ri鬼点子多的弟弟。
韩浩缓缓道:“投降。”
“什么?”韩玄怒不可遏,拂袖怒视韩浩:“你说什么?我韩玄乃堂堂荆南名士,豪族领袖,去投靠益州屠夫?你这不但是逼我韩玄上绝路,还是逼我长沙所有豪族上绝路啊。”
“那大哥现在被烧死在这里就能有作用吗?”韩浩反问道,韩玄哑口无言,韩浩yin笑了一下:“大哥,我说的投降,可不是真投降,长沙还有大公子的两万多兵马,以及张怿的一万多残军,刘璋要下长沙绝不容易,我们这里还有近两万士兵,大哥你想想,刘璋就几千人,能收编得了我们这两万jūn_duì吗?何况他们都是来自荆北的主公嫡系,也不会那么快对刘璋俯首帖耳,我们大可观时待变啊。”
韩玄沉吟半响,甚觉有理,浓烟飘来,韩玄连连咳嗽几声,终于打定主意道:“好,就这么办。”
韩玄派了一个大嗓门士兵,隔着沅水远远向川军高呼乞降。
川军士兵在对岸听得,沙摩柯大声道:“主公,荆州军已是瓮中之鳖,看那大火都烧到他们屁股后面了,懒得跟他们罗嗦,直接烧光拉倒。”
萧芙蓉见刘璋不说话,冷声对沙摩柯斥道:“就你话多。”沙摩柯立刻闭口。
张任道:“主公,末将也觉得沙摩柯言之有理,韩玄乃长沙豪族,归降主公,必不出自真心。”
刘璋缓缓出了一口气,转对法正道:“孝直,你觉得呢?”
法正想了一下,微笑道:“主公应该纳降,我们蓄的水本不多,要不是荆州兵争相恐后下水,根本冲不走他们上万人,现在水势将歇,若主公不纳降,荆州兵被逼上绝路必然强渡,那时候陷入绝境的两万人,必定对我们造成伤亡。”
刘璋点点头:“言之有理,回话,纳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