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回门,周宝玲给了所有人一个超大惊喜,她竟与青梅竹马的周府侍卫留书私奔了。这无益于重重的一巴掌,直接扇在了穆龙轩脸面上,损了帝王尊严,驳了帝王面子,让穆国皇家颜面扫地,轻则抄家贬为庶民,重则满门抄斩、诛连九族。
穆龙轩坐在周家大堂主位上,懒懒地看着面前跪了一地的周家众人,眉眼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似乎没生气,也似乎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呵。”突然,穆龙轩冷冷一笑,笑得凤眼都半眯了起来,他看着浑身颤抖、满头冷汗的周阁老,慢悠悠道,“阁老家养的好女儿啊……”
“皇上赎罪,此事必有误会,微臣定会查明真相,还望皇上给微臣全家上下一个机会。”周阁老以头抢地,哀声地恳求,只希冀穆龙轩能网开一面,至少给他一个弥补的机会。
“哼!”只可惜,穆龙轩理都不理周阁老的哀求,冷哼一声,冰寒着脸当场拂袖而去,留下哭泣哀声一片的周家。
翌日上朝,周家所有在朝为官的人都背负荆棘而来,效仿古人,“负荆请罪”。而周家其他子孙妇孺则全部跪在皇宫大门外,希望穆龙轩能看在先皇的份上,饶他们周家上下几百口人一命。
“皇上,微臣有愧皇恩,但微臣之罪,罪不及家人,请皇上赐微臣一死,饶过微臣家人吧!”周阁老终于褪去所有傲气,仅仅一个晚上,便好似老了十几岁,原本还不算完全花白的头发,一夜之间,竟全部白了,苍老憔悴得让人见而心酸。
顿时,整个朝堂寂静无声,无人敢说一句话,直到李非言踏出一步,扬声道:“启奏皇上,微臣有本奏。”
“准。”穆龙轩淡淡瞟了一眼李非言,慵懒懒地换了个手撑住脑袋,语气也是淡淡的,却让在场所有官员无不胆寒,只有李非言还从容地缓缓道,“周才人此案,依微臣之见,还有回旋余地。”
“哦?”穆龙轩微微勾了勾唇,问道,“爱卿此话何解?”
“皇上,周才人之事,可大亦可小,何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李非言见穆龙轩脸色似是沉了下来,也不害怕,继续说,“周才人虽名号是才人,但并未有官方文书昭告天下,此为其一。皇上疼爱怜惜瑾之公子,唯恐瑾之公子伤心,由是从未临幸周氏,此为其二。周家拥先皇立朝,是开国元勋,若是就此以欺君之罪查办周府,诛其九族,恐会寒了穆朝上下民心,此为其三。皇上速来以仁德治天下,何不轻判周氏一族,为皇上赢得仁君之名呢?”
众臣见穆龙轩虽然不曾回话,但脸上的表情明显不那么阴冷了,便也顺着李非言的话,齐齐跪地为周氏一族求情。
感觉时机已经成熟,穆龙轩终于开口缓缓道:“传朕旨意,削周宝玲才人之名,贬周氏一族为贱民,移居边疆,永世不得为官、不可回京,否则,斩立决。”
惊喜地抬头看向穆龙轩,周阁老及周家子孙连忙跪地谢君恩,满心悔恨为何要送周宝玲入宫,此番害得全家发配边关,甚至差点满门抄斩,只恨贪心不足,妄图干涉帝王之事,挑战皇权。
自此,当周氏一族完全消失于穆国朝堂,穆龙轩终于完全建立绝对的帝王权威,再无人胆敢置疑他的决定,直到周氏风波过去后,他又一次将立瑾之为后之事,提上了议程。
有了周阁老的前车之鉴,众臣此次对于立男后之事沉默了许多,仅有一批老古板的臣子,固执地上奏折,要穆龙轩收回成命,但这一次,却无人胆敢再提要杀瑾之的事情,只敢小心翼翼地以大道理规劝穆龙轩,希冀穆龙轩能看在老祖宗的面子上,不要广而告之地立一名男后,至于穆龙轩是否要宠男人,是否要扩充后宫,他们已再不敢多言。
然而这一次,即使群臣的奏折写得非常温和,穆龙轩却没再妥协迟疑,第二天他就将那些上奏的折子全部扔在了众大臣面前,以雷霆之怒的气势,直接质问道:“魏王与龙阳君同船而钓,汉有哀帝为董贤断袖,陈蒨亦有韩子高相伴,朕何尝不敢立一代男后,创前无古人之盛举,为后世立个表率?尔等总言老祖宗如何如何,却不曾想过,朕乃天子,朕就是规矩,前人不敢立男后,朕敢!”
穆龙轩独立高台之上,冷冷地看着因为他发怒而跪了一地的群臣,缓缓开口,语气极为郑重,证明他金口玉言,绝不违此誓,“朕此生,非瑾之不娶,非瑾之不立后。”
“再胆敢有阻拦者。”穆龙轩抽出佩戴着的龙吟剑,直指群臣,一字一句地认真道,满含威胁,“杀、无、赦。”
“皇上息怒,微臣……领命。”终于彻底明白穆龙轩那比顽石还坚硬的决心,群臣为了小命,终是再不敢多言半句,在李非言的带领下,跪地大声道,“恭祝皇上、皇后,龙凤和合,皇上万岁,皇后千岁,万福金安。”
满意地勾起唇,穆龙轩收回佩剑,坐回龙椅之上,潇洒大气地一扬手,转瞬就收回了怒火,龙颜大悦地笑着开口道:“众爱卿平身,可还有本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