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好钢笔,程景然直接将合同放在了路天洲的手上。
交接时,两人指尖轻轻相触。
路天洲望向程景然。
没有温度的脸上,却有一双恍如藏火的眼。
“程景然,你确定?”
低醇声线萦绕在寂静的会议室里,碎发将耳尖刺得有点痒,程景然忍不住抬手撩了下发尾。
“路总,我确定,我们签约吧。”
男人接过合同,交叠指尖,一触即离。
因为签约异常顺利,杨峰得亲自带着合同去公司归档,周源作为专属经纪人,也得补一份三方合同。
于是走出会议室,就只剩下程景然和路天洲两人单独在一起。
“路总,我先回家了,您自便~”
以为男人会回冷餐厅继续‘猎艳’,程景然知趣地冲着他眨眨眼。
不想对方却当先迈步走向会所门厅。
“住在哪?我送你。”
“啊,不用那么麻烦了吧…呼……”
程景然刚想推辞,出了会所却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春寒料峭,昼夜温差大,他一个穷学生,连参加颁奖典礼的西装都是剧组帮忙租的,只保证了风度,没考虑到温度。
在门口被冷风一吹,连风度都保不住了。
就在这时,程景然肩头一沉,上完的高定西装搭在了他的身上。
路天洲单穿一件衬衣,站在夜色中背脊笔挺。没了西装的束缚,衬衣在肩胛出勾勒出优美的褶皱,一直延伸入腰际。宽肩窄臀,标准的倒梯形身材。
很快,一辆宾利泊在男人的面前。
从侍者手里接过钥匙,路天洲亲自拉开后座门。
“走吧。”
语气不容拒绝。
程景然拢了拢肩头过分宽大的西服,从善如流地绽放笑容,报了住址,俯身上车。
当他低头时,路天洲抬手护在车门框上方。
这动作让两人的距离近得有点暧昧。
呼吸交织,会所的灯光与幽邃的月色一半明一半昧,让男人天生立体的五官在光影中格外成熟禁欲。
当然,这只是表面。
等车门关上,程景然敛起笑容,懒懒倚上车窗。他几次不经意间瞥到路天洲的手,手掌宽大,无名指和中指格外修长。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禁欲。
希望今晚不是上了一辆云霄飞车。
很快,宾利汇入了车流中。
路天洲开车的风格和他凛冽的气质不同,平稳舒缓,即使碰到红灯减速也没有明显的颠簸。
于是程景然掏出被晾了一晚上的手机,翻看了下。
四十多条微信,十来个未接电话,全是安柯发来的,宛如一个跟踪狂。
就这档口,又一条消息提醒弹了出来。
【南柯一梦:景然,你在哪?为什么不接电话,我一直在找你呀。】
这还不够,电话紧跟着打了进来。
没有管来电,程景然不紧不慢地在输入框打字:
【燃:哥哥!你在哪里?我手机快没电了,要自动关机了qaq】
确定消息发送成功,他就不再理会手机了。反正静音着,安柯接下去打破了天,他也不痛不痒。
与此同时,车刚好停下,路天洲侧头朝他望来。
“是这个小区么?”
程景然往窗外看了眼,破旧街景有些眼熟,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到了目的地。
这是他大四租住的地方,a大最老的附属小区,位置不错又廉价。就是破到连一盏像样的路灯都没有,与豪华的宾利格格不入。
重生后,程景然还记得门牌号,身上也有钥匙,凑合一夜问题不大。
“路总,晚……”
拉开车门准备道别,结果‘安’还没说完,路天洲就把车熄火了。
暗示过于明显,程景然只得硬生生改口:“晚上那么冷,路总之前又把西装借给我了,要不要上楼坐坐,喝杯热茶?”
路天洲面无表情地颔首,脚却与程景然几乎同步迈下车。
程景然:……
此时车外温度更低了,程景然把皱巴巴的西装还给路天洲,男人接过以后却直接披回了他的身上。
“我不冷,上楼吧。”
老公寓的楼道狭窄低矮,程景然在前面带路,比路天洲高一阶台阶,却依旧和对方在同一水平线上,倾斜的楼梯几乎可以擦到高大男人的头顶。
所幸楼层很低,两人很快走完了这段充满压迫的步途。
找到记忆中的门扉,程景然摸出钥匙开门。
公寓虽小,却打扫的干干净净,并没有任何见不得人的场面。
路天洲环顾一周,在玄关弯腰拖鞋。
“路总,您坐,我去烧水泡茶。”
程景然见状,赶忙拉住了男人,从餐桌旁拖了张椅子过来。开玩笑呢,这边根本不存在路天洲脚码的待客拖鞋。
路天洲却没有坐下,看了眼扣在自己手腕上的白皙指尖,顺势回握。
被男人握住的地方有些燎人,程景然心跳骤然加剧。
紧接着,头顶冷调的男低音响起:
“不用泡茶,先把这身衣服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