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昕叶伸手轻敲了下她的头，语气尽显温柔：“快去擦擦头发，这么冷的天气小心感冒。”

“嘿嘿好。”宁露忽然想到什么，“对了，帮我签个名吧！”

她到自己的桌上翻找一圈，又拿着什么东西递到裴昕叶面前。

裴昕叶：“kiwis的专辑？我记得我给过你全员的签名？”

“这是我妹妹的，她老早之前就拜托我要你的签名。”宁露翻了个白眼，“她可是你的死忠粉，天天叫唤着想让你当她姐姐。”

裴昕叶轻笑出声：“那下辈子吧，我争取当你们的姐姐。”

“嘿，怎么还占我便宜？”

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周堇唯的眼底也多了分笑意。

在朋友面前的裴昕叶，一点也不像他平常见到她的样子。

仿佛那副冰冷面具终于褪去，眼前只有她最真实的一举一动。

视线重新放在桌上的那个长形礼品盒。

周堇唯明亮的眼眸中，夹杂着几分探究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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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花了将近半小时才收拾完东西。

把塑料箱全部搬上车后，听到旁边传来一声深呼吸，裴昕叶不禁微蹙起眉。

虽说是两个人一起搬东西，但周堇唯一直坚持让她搬那个最轻的。而剩下三个稍沉的箱子，周堇唯将它们叠放在一起，一口气搬了过来。

不知道是他太固执，还是想逞强。

裴昕叶看着他微微起伏的身形，嘴角扬起一个不容易察觉的弧度。

两人坐到车里，周堇唯并没马上开动车。

“怎么了？”裴昕叶开口打破沉默。

周堇唯偏过头问：“你一会儿有事吗？”

裴昕叶愣了两秒才说：“没有。”

“那要不要一起吃个饭？”周堇唯音量渐低，“我早上没吃东西，有点饿了……”

收回视线，裴昕叶淡声道：“嗯，你挑地方吧。”

就算他戴着帽子和口罩，裴昕叶也能读出他脸上4意绽放的笑容。

可越是这样，她的心情就越发沉重起来。

过了不久。

行驶到了餐厅门口，周堇唯停好车后扭过头。

刚想说话，副驾驶座位上的人就闯入他的眼帘。

裴昕叶摘掉了帽子，露出的双眼紧闭着，洁白的额头和黑发形成鲜明对比。像是绝美的黑白天鹅，在她姣好的容颜上沉沦共舞。

周堇唯收回视线，摘掉帽子和口罩后整理几下头发。将头部向后靠去，他又侧脸凝视着裴昕叶。

爱而不得是什么感觉？

周堇唯觉得，他恐怕是最有发言权的人。

他出道很早，还没来得及谈恋爱便忙于事业。可当拥有一切之后，以为属于他的爱情也降临在身边。

那个时候，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

现实却像荆棘一般攀附上他的手臂。他一用力，随之带来的疼痛就折磨着他。

就算这样，到现在为止他也从未后悔过。

大概以这样的距离，安安静静地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她还能在他身旁熟睡。

好像。

也知足了。

就算车窗隔绝了外界的冷空气，周堇唯还是重新把暖气打开，然后闭上眼靠着车座休息。

没过多久，旁边的窸窣响动让他瞬间抬起眼皮。

裴昕叶看了眼手机的时间，带有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我一上车就有点困。”

“没事的。”周堇唯关切地问，“那你要不要再休息会儿？”

“不用。”

“那我们……”

“周堇唯。”

裴昕叶喊着他的名字，平淡的语气放缓些许：“你刚刚可以叫醒我的。”

周堇唯怔然了片刻，随后唇角微扬：“你觉得我会打扰你睡觉吗？”

裴昕叶见状没再继续说下去，穿戴整齐后跟他一同下车。

周堇唯很少有机会和裴昕叶一起吃饭，就算有机会，大多数也是团体行动。

现在看到她没吃多少就放下碗筷，他眉间不由得一动。

明明吃的那么少，平时训练和行程还那么累，她却一点都不面黄肌瘦。

这真的是常人能做到的事？

似乎是察觉到了周堇唯投过来的目光，裴昕叶用纸巾擦完嘴后说道：“你慢慢吃就行，不用在意我。”

周堇唯吃了两口菜，忽然放下手中的筷子。

现在不是夜晚，周边也没有烛光。此情此景下唯一能烘托气氛的玫瑰花，还是某道菜品上的摆盘装饰。

周堇唯本来想挑个合适的场合，好好问她一件从刚才就一直困惑于他心底的事。

然而眼下的氛围就算不够真挚，他也不想再等下去。

头顶的水晶吊灯散发出的璀璨光芒，轻落在周堇唯的眸底。他抬起目光，细碎的微亮闪烁其中，如同夜空中闪耀的群星一样令人心动。

漫步在他眼里的星星点点，勾勒出眼前人的样貌。

周堇唯嘴唇微张，轻吐出一口气问：“都快一年了，你对我还是没感觉吗？”

直白的问题让裴昕叶倏然抬头。与他热烈的目光交织融汇时，她又将视线垂落。

“我没有逼你的意思，只是想听听你的想法。”周堇唯解释道。

“那都快一年了。”裴昕叶不再沉默，“你怎么还没放弃？”

不难听出她话中透露出的否定意味，尽管这个方式对周堇唯而言，并不是那么委婉。

出乎意料的是，周堇唯不像前几次那样失落。

裴昕叶注意到他唇角边的笑意，内心也动容几分。不是被他的笑所感染，而是感觉。

他好像。

有什么不一样了。

明朗的笑容保持在脸颊上，周堇唯拿出一个东西放在桌子上。他伸手将它向前推去，眼角微扬，利落有型的五官在这一刻更加深邃。

和他的上一句不同，这次，周堇唯带着十足的底气。

“那都快一年了，你怎么还留着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