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自然不是平庸无能之人,只是在我等亲人心里,却宁愿你一辈子都寻常,也别去做英雄。”范溪炮口转向范积蕴,”二兄,你意见如何?你也同意大兄去边疆?”
范积蕴见战火蔓延到自己身上,苦笑一下,”你看大兄是我能说动的人么?”
”溪儿可还记得你黑鳞兄几个?”范远瞻打断范溪即将开口的话,问,”我们卖吃食时,帮了我们不少忙的那几个。”
范溪当然记得,黑鳞,豚二,牛尾。
她当年跟安娘她们去城里卖饭时,没少得这三人照拂。
”先前我不是说要去边疆投军?当时还与你们说已约好他们三人一道去,当时能去得,难不成现在便去不得?”
”当时不是家贫无计么?”范溪记忆又回到那个一家人相依为命的时候,心里越发舍不得,”大兄,你要去边疆,我们以后能见面的日子便少了。”
”再瞧瞧,也没说一定就要去。”
他们在室内聊天,外面天慢慢亮起来,安娘已经做好早饭。
香味散发出来,驱散清晨的凉意。
安娘喊了声,”溪儿,远瞻、积蕴,用饭了。”
三人站起来往客厅走去,绿鹦跟轻雨帮着摆碗筷端早饭。
范远瞻虽当了千户,皇都大官多的是,他这个小千户不起眼,权没多少钱也没多少,手里有点钱也要存着以防万一。
范积蕴还在念书,钱花出去不少,进的钱却没有。
一家人就靠范远瞻的俸禄跟书铺微薄的盈利过活,并不算太宽裕。
他们是普通人家,家里的早饭也就普通水平,比起吃窝头、杂粮粥的农户或者小市民来说,他们的早餐丰盛多了,比起侯府却是远远不如。
四碗白面条,三叠小菜——一碟切开了的咸鸭蛋,一碟萝卜干,一碟腌黄瓜。
每碗面条里都卧着个鸡蛋,唯独范溪这碗是两个。
范溪端起碗,”我刚刚吃了一顿,吃不完那么多,娘,我分点给您罢。”
安娘摆摆手,”我这里一大碗呢,尽够吃了。”
范溪清澈明亮的眼睛看向范远瞻,范远瞻一笑,快速扒拉两口面条,扒拉半碗下去,自动将面碗放到范溪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