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旋顺利的回到了c市,住进市医院,她的确是汞中毒,神经系统受到一定程度的损害,她会在这里进行系统的治疗。
每天的饭菜多了妈妈的味道,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亲切起来,打针疼的时候,妈妈会说:“乖,打完了给你买水果罐头吃。”
这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只要一生病,妈妈就会买水果罐头给她吃,再苦的药都不苦了。
她现在的饮食要清淡易消化,妈妈每天都给她煲粥,把新米熬得粘粘的,但白粥没味道,她口味重,喜欢□□大辣,多吃几天就受不了,但为了病情,不能破例,夏妈妈就把各种蔬菜和水果弄成汁放在粥里煮。
林澈文每天都会给她打电话,看着屏幕上闪动的名字,她会犹豫煎熬,但最后还是颤抖的按下挂断键。
他让她很失望。
刑俊来看她,见到刑俊,她真是羞愧得要命,当初刑俊是那样的看中和栽培她,可她却为了爱情,搞得如此的凄惨。
刑俊说:“现在也不晚呀,重新振作起来。”
刑俊见她皱眉苦脸的在喝粥,问:“不好喝吗?”
“味道是挺好的,就是喝多了,有点反胃,挺怀念以前吃香辣小龙虾的味道。”
第二天刑俊做了米羹过来,用小米煮的,白白的像奶油汤,里面还有几种时蔬,喝一口,有海鲜味,她很惊讶:“是怎么做的。”
“就是小米蔬菜,放了一点海味调料,我问过医生,对病情不会有影响。”
等刑俊走了,夏妈妈说:“还是你这个师傅靠谱,你当初怎么就看走眼了。”
“妈,我现在是已婚,哪敢有那个想法,再说了,我师傅那么优秀,惦记的人多着呢,哪里轮得到我。”
不时仍会有幻觉出现,这让她不敢轻易去外面走走,怕犯病的时候惹出事来,再让夏妈妈担忧。
她好久没画画了,夏妈妈特地把家里她以前用的画笔和画纸都拿来,就把画板架在床旁边,夏妈妈觉得,只要她还喜欢画画,情绪就没有消极。
可她一握起笔,手就不停的发抖,似乎一点都不听使唤。
试了好几次,画出来的线条歪歪扭扭,她有点气馁:“我是不是快变成废人了。”
夏妈妈赶紧说:“不准说这种丧气话,等你好起来,还跟以前一样,做什么都没问题。”
林澈晖来了,他说:“你不会埋怨我这么久都不来看你吧。”
“怎么会,如果不是你,我还回不来呢。”
他带了鲜奶:“我问过医生,鲜牛奶对身体里的汞有很好的稀释作用,我在c市市郊找了家养牛场,让他们每天早上都送鲜奶过来,你每天早上喝一杯,多少会有点帮助吧。”
她很感动:“阿晖,谢谢你,前段时候我还在抱怨,觉得自己的命不好,现在想想我其实挺幸福的,有那么多人在关心我。”
夏妈妈说:“你们先聊,我出去买点东西。”
林澈晖看到画板上歪斜的线条:“手会经常发抖吗?”
她叹气:“现在手脚和大脑都不太听使唤,我从来都没有预料过,我会有这么一天。”
“你得有信心,曾经有一段时间,我也对生活充满了绝望,觉得世界太过灰暗,只有我一个人,要怎么活下去,那段时间我天天泡在图书馆看那些人生励志的书,才一点一点缓解心里的压力和无助,现在想想,觉得当时挺傻的,世界上孤苦无依,经历坎坷的人多了去了,我一个肢体健全,而且出身也算得上富豪的人吧,根本就没资格自怜自艾,与其整天每天萎靡不振,不如把那些时间用来奋斗创造。”
她觉得鼻子发酸:“阿晖,真的很感谢你。”
“我们是朋友,何必说这种见外的话。”他低下头:“而且我以前也伤害过你。”
“你那么做不过只是想阻止我嫁给林澈文,现在想想,我嫁给他,真是一个错误。”
“别再回头看了,未来的美景还有很多。”
她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一下情绪:“你最近在做什么?”
“鼎盛的事太多,而且最近我大哥跟我爸......”
她赶紧阻止他:“阿晖,别讲了,我不想听。”
她不想听到关于林澈文的任何消息,不是因为怨恨他,而是怕不由自主的去想他,想起曾经的美好,她放不下,至少现在放不下。
“那好,我们不聊他。”
*
不知道不觉已经到了大年夜,很可惜,她只能一个人在医院里渡过,夏爸爸行动不便,而且医院也不是一家团员的地方,她催促着妈妈回去陪爸爸过年,等过完年,再一起来看她。
医院里并不冷清,灯火通明,电视里播着春晚,只是喜庆的欢声笑语并没有掩盖住那些重病的悲凉。
她病房所在的大楼对面是肿瘤科的重症病房,每天都人住进去,也有人悄然的离世,家属哭泣的声音经常传过来,听着瘆人。
死神不会因为是中国人的传统节日,就天下大赦,春晚才刚开始没多久,对面又有人没扛得住病病魔,去了,大概是家里亲戚多,哭声震天,一个人的大年夜心情就够低落的,再听到这么一哭,整个人都打不起精神。
她想出去走走,却发现无处可去,大家都在家欢聚团员,大街上车辆稀少,店辅关门歇业。
妈妈给她打电话:“小旋,你还好吧。”
“当然了,医院在除夕夜有包饺子的活动,我刚才吃得好饱,这会儿正看电视呢。”
“那我就放心了,等初三一过,我就跟你爸一起过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