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旋瞪着他,把脸一则:“别烦我。”
林澈晖说:“我可没有得罪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瞪我。”
她对林父的憎恶也连带着她对林家的人没了好感,简木曾经跟她说过,林父心胸狭隘,无情无意,在林家长大的孩子,想必也耳子有染,但是相处以来,她倒发现林澈晖不仅长得跟简少麟很像,连性格也很像,温柔又好脾气。
她说:“对不起。”
他叹气:“又开始客气了,如果你是生我大哥的气,千万别挪到我身上,我可担不起。”
“你能送我去公司吗,我想回公司去。”
她去换了套衣服,把行李箱拿出来,简单收了几件衣服,把钱包和身份证都带上,她伤口还没有痊愈,就让林澈晖帮她拿东西:“你不是说要带我出去吗,现在就走。”
“我要这样把你带走,大哥肯定会找我麻烦的。”
“你怕?”
他的胸一挺:“不怕。”
“那就走。”
车开到公司楼下,他说:“你先等我一下,我上去大概一个小时。”
“去吧,就是一天我也等。”
她一进公司,安琪就问:“听说你跟男朋友度假去了,上哪儿,怎么样,是不是美呆了。”
夏旋笑了笑:“还好吧。”
去到刑俊的办公室,刑俊有点惊讶:“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来。”
“临时决定的,如果不趁着有决心的时候赶紧来,再过一会儿,估计就没有这勇气了。”
刑俊走过去把门锁上,然后问:“你还好吧?”
“一点小意外。”
“我听说罪犯还没有抓到。”
她直接说出此行的目的:“刑大哥,我想去m城工作。”
他隐隐猜测着她遇到的麻烦:“换个地方就能换个心情?”
“想暂时回避一下吧,我在那里好歹做过一个工地,算是有点人脉吧,而且绍经理的信任,应该有比较有信心。”
刑俊想了想:“好吧,你先过去,只是你在c市还有两个工地没有完工,也得跟进,会比较累,你自己调节。”
“好,不过去之前我想回家一趟,我爸最近有点不舒服,我想回去看看。”
从公司出来,林澈晖说:“你手机没开机,大哥找不到你,只好打我这里来了,让你给他回个电话。”
她犹豫着打开手机,最终还是拨了过去,她不敢听他的声音,怕听到他的温言细语,她的决定就崩塌了。
但她又害怕跟他在一起,他跟林唯生毕竟是父子,父亲犯再大的错,也断不了父子亲情,他是不可能站在她这边,跟她摇旗呐喊,声讨他父亲对她犯下的罪恶,她也没资格去要求他,当然,她也不可能因为爱着他,容忍他父亲对自己和家人的伤害。
动了真情,要放手是很难的,长痛不如短痛,如果是金钱利益,没有了还可以创造,但她不能拿父母的安稳来换自己的幸福。
电话拨通之后,林澈文先开口:“小旋,你想做什么?”
“我现在让阿晖送我回家,我要去看望我爸。”
“你要回去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可以陪你回去。”
碍于林澈晖在场,她不便把话题引到林父的身上,她说:“我先回去了。”
然后就掉断了电话。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只穿一件t恤怕父母会察觉到她腹部伤口,到家前,她特地套了一件长外套在外面。
看到是林澈晖送她回来,夏妈妈问:“林女婿呢?”
“他有事,晚点会过来。”她能预感到,晚一点林澈文一定会来的。
她看到爸爸的背上贴满了膏药,趴在床上,她问:“医生是怎么说的?”
“伤到了脊椎骨,已经做过手术了,只是这两天你爸说有点疼,我就找了个偏方。”
她知道爸妈的性格,哪怕是花着林澈文的钱,他们也是能省则省,她说:“爸,你应该好了再出院,你这样自己弄偏方,如果弄不好会加重病情,得不偿失。”
夏妈妈赶紧说:“已经好了,只是天气潮的时候会有点疼。”
夏旋每次回家,妈妈都会张罗一桌她爱吃的菜,这次也不例外,让她陪着爸爸聊,自己拧着菜篮子就上市场去了。
林澈晖来过她家,还帮过她的忙,夏爸爸和夏妈妈也没把他当外人,他说对她小时候的事情很感兴趣,她就拿出相册,让他翻看,打发时间。
林澈晖到底是客人,夏爸爸怕怠慢客人,就催促着让她陪林澈晖聊天,他是老头子,说的都是些沉闷的话题,怕年轻人不爱听。
回到房间,林澈晖正在对着一张她大概5、6岁时拍的照片忍俊不禁,那张照片上,她戴着很蹩脚的旗头,被打扮成清宫小格格,只是那时候乡镇上化妆技术有限,化了一个跟猴子屁股一样红的小脸蛋,眼线像熊猫,从现在的审美来看,有点不忍直视。
她曾经一度想扔掉这张照片,但好歹是爸妈的一片心意,就留下来了。
她把相册抢过来:“有这么好笑吗?”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当时肯定很难受。”
“当时这样的妆扮在我们这里已经很时尚了。”
“不过看得出来,小时候你爸妈很疼你。”他顿了一下,眼眶时突然湿润了:“我在10岁之前过得挺不错的,10岁之后我爸就开始厌弃我妈了,而且那时我妈的精神已经有点不正常了,我跟妹妹的生活就一落千丈。”
他接着说:“从小学开始,就读的住宿学校,一个星期才回去一次,但回去家里也只有我和妹妹两个人,妈妈在医院里,半年才能见一次,老爸工作忙,一会儿在美国,一会儿在h城,我的童年里,可以算是跟妹妹相依为命。”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她问:“澈文呢,他在哪里?”
“他16岁就到国外去念书了,回来之后就在外面买了公寓,跟我们没有交集,大概在他心里,对我母亲,以及我和妹妹,都带着敌意吧,毕竟是我母亲逼走了他母亲。”
“不聊这种沉重的话题。”他收起脸上的悲伤,指着另一红照片问:“这个奖杯是怎么得来的?”
“美术比赛。那是小学五年级,参加镇上的小学生美术比赛,得了金奖,那时候我就对绘画充满信心,立志要当一个画家。”
“我看过你给二哥画的那张素描,你也给我画一张吧。”
他诚心的要求,她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