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校长宽大的手掌抚过相框,双眼充满着慈爱的目光,而这个时候,他似乎是沉浸在了自己的回忆中。
“爸爸,爸爸,你快来追我啊!”
“哈哈,儿子,慢点跑!别摔着了!”
“爸爸,爸爸为什么青蛙妈妈不带小蝌蚪一起走,而要他们找自己呢?”
“因为,青蛙妈妈要培养小蝌蚪的自立能力啊!”
蓝天艳阳下,田野里,一个满脸稚气的可爱的小男孩拽着他爸爸的裤脚,不停的问一些幼稚的问题,而他爸爸总是挺直脊背抱着他很耐心的一一为他解答,逗得这个小孩子不停的“咯咯”直笑。
想到这里,陈校长嘴角扬起了一个幸福的弧度。
然而,场景骤变。
蓝天不再,艳阳无存,碧绿的田野变成了那漫天纷飞的白纸,孩子天真的笑脸在此刻定格成了永恒的黑白遗照,孩子父亲挺直的脊背也佝偻了下来,至此整个世界不再五彩缤纷,只剩下一片粘稠黑暗。
陈校长的脸上不知不觉的流下了两行浊泪。
突然,“砰砰”两声敲门声响起,将陈校长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陈校长连忙擦掉脸上的泪水,将照片放进了抽屉里,整理了一下衣服,才对着门口说了句:“请进!”
校长室的门打开了,一个头微低着的少年站在门口。
“是你!”陈校长眉头又皱上了。
“陈校长!”少年开口了,声音挺好听的!
“你来干什么?”
“我是想来问一下,关于谢立天今天的事,你想怎么处置他?”少年仰起头,金色的阳光镀在他戴着眼镜的清秀的脸庞。
这个时候,拘留所里。
刀疤男憨厚的笑了笑就躺在了监控摄像头下的床上,在号子里床位是有很大讲究的,最明显的一点就是距离厕所的远近,像我这种新来的,自然就是挨得厕所比较近,在个位置着实不好,不仅气味难闻,别人上厕所的动静也是听的一清二楚。
刀疤男躺下不久,鼾声就响彻整个号子。
我躺在床上,努力的装作没听见。
“他妈的,终于睡了!”“就是,他醒着,老子都不敢大声说话,就怕他犯病!”
我的室友们见刀疤男睡着了,就叽叽喳喳起来,吵得我睡不着,索性就爬起来了。
“各位大哥们,你们都是怎么进来的啊?”我冲着边上一个骂的最起劲的寸头男问道。
“哎呀兄弟,刚刚他在场没能好好跟你唠唠,来,我跟你说啊!我叫松杰,是因为……”这个人一看就是个话痨,没一会就将他们几个进来的原因都一一的说出来。
我们号子里加上我一共有七个人,松杰今年20岁,是因为犯了偷窃罪,偷了自己老板的东西,用他自己的话说:“那*胖子克扣了平时对我们那么抠门,我总得自己搞点福利吧!”于是他获得了豪华拘留所生*验一个月,已经进来半个月了。
此外还有戴着眼镜的一个文质彬彬的眼镜男,是个公务员,30岁,因为酒驾,判了15天,进来十天了。
另外一个就是一个40多岁的中年男子,大家叫他老张,也是我们这里年纪最大的,看着挺老实巴交,人畜无害的样子,寸头男说,他是一个建筑工人,因为包工头扣了他工钱,他孩子生病了没钱治病,想跟包工头拿钱,包工头却说老板还没给钱,可是谁都知道包工头在外包养的小三家突然开始在盖房子,钱,就是包工头给的!
老张一气之下,犯了傻,想将包工头的儿子绑架了,逼他拿出钱了,可是,没成功反而被警察抓了。
“案子还在审着,就先把他关在这!”松杰说的唾液横飞,我不停的闪躲着,生怕一不留神就溅到身上。
“那,他呢?”我指了指刀疤男。
“他!”松杰一下子不说话了。
“他怎么了吗?”我奇怪的问。
“他杀了人!”松杰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