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蒋兰红着脸,不知道该怎么跟母亲说。
她才十七岁,可能在母亲看来,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已经可以嫁人生子了,可是在她交际的圈子里,同龄的大家小姐们都还在念书,若非是她喜欢上了大她好多岁的晋如霆,担心他等不及自己完成学业,娶了别的女人,她才不会这么急着把自己嫁出去呢。
虽然他们已经拜堂成亲,但对男女之事她还没有做好准备,所以她很感激晋如霆给了她调整的时间。
这几夜,他们都是相拥而眠,他的怀抱很温暖,对她也很温柔,就像大哥哥一样处处体贴包容着她,她觉得现在这样很好,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用来熟悉了解对方,可以相爱相守到白头,为什么要急于那一时呢?
“可是什么?”
蒋夫人却没有她那么乐观,女儿毕竟年轻,对那个男人又是一见钟情,自然是怎么看怎么好,可她却是左看右看,哪里都不顺眼。
其实也不怪乎她这么挑剔,谁让那个男人是成过亲的呢,她的女儿身份何其高贵,容貌品行也极为出挑,刚及笄的时候,上门提亲的人都快要踏破他们蒋家的门槛了,现在好端端的居然给人做了续弦,她哪里会乐意。
“兰儿,娘跟你说,你哥哥是个没福气的,早早的就去了,那几个庶出的又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你爹爹的位置,你的肚子可得争点气,尽早给晋如霆生个儿子,趁着你舅舅手里还有点实权,咱们得……”
“娘!”蒋夫人话还没说完。便被蒋兰打断,她嘟着嘴,不满地说,“我又不是生孩子的工具,如霆哥哥说了,希望我继续读书,做我想做的事。传宗接代这种事。也不急于一时,反正我年纪还小。”
“你这傻丫头。”蒋夫人真是恨铁不成钢,“娘让你早早给他生个孩子。还不是为你好,有儿子傍身,你在晋家的地位才牢靠,你看之前他那妾室和被休掉的妻子。一个被宠上了天,一个被踩成了烂泥。还不是因为那妾室给他生了个女儿,妻子却一直无所出吗?”
蒋夫人在那里振振有词,蒋兰却是不以为然,“如霆哥哥和他那死掉的下堂妻是父母之命。他对她没有感情的,与她生没生孩子,没多大关系。而那个妾室现在不是已经被遣出府了吗?对我也没有什么威胁了,再说了。有爹娘你们,还有舅舅外公他们在,如霆哥哥也不敢欺负我的,娘您就别再这里杞人忧天了,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
被她这一番话说的,蒋夫人又好气,又好笑,这丫头是受那新式的思想影响太重,崇尚什么自由恋爱,为了爱情简直头脑一热,什么都不顾了,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话,心思还是太单纯了,或许让她碰碰壁,吃些亏,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能给她长长记性。
她索性也不再纠结这个话题,母女俩又聊了点别的事情,眼见天色已晚,她便哄着她早些上床歇息了。
这一边,翁胥俩下完棋,晋如霆便离开了书房,被蒋家的下人引着去了专门为他准备的寝居休息。
他们这里的规矩,新婚夫妇三朝回门要在妻子的娘家留住数日,但不能同宿一室,所以此时,打发掉了服侍他洗漱的丫头后,偌大的寝居里,就剩了他独自一人。
也就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能放任自己撕下那厚厚的伪装,肆无忌惮地去思念那个已经逝去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