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枫端了药过来,侧身坐在床边,舀了一勺送到她嘴边,她张口含住汤匙,还未咽下,小脸便皱了起来,一下子把药汁都吐到了他手背上。
他不由蹙眉,然而还不及他发作,她却先瘪了瘪嘴,一脸的委屈,“苦,不喝。”
江承枫被她气到,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伺候人喝药,连馨月都没有这样好的待遇,她倒好,这么大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闹脾气不肯吃药。
他可不会由着她,正准备如昨天一样强灌她喝药时,刚刚那个去准备吃食的婢女突然推门进来,看到他的举动,大着胆子上前阻止道:“少帅,让奴婢来喂姑娘服药吧。”
她端着托盘站在他面前,一张秀气的小脸微红,有些局促不安地看着他。
“你是昨天负责照顾她的丫头?”江承枫下意识地问道,他有印象,昨天好像就是这个丫头为沈之悦沐浴更衣,夜里还守了她一夜,也算是尽职尽责。
那婢女点头,眼睛时不时地瞅向床上的沈之悦,脸上的担忧和关切之意不似作假,但他心里还是有些恼怒,“你之前干什么去了?”
他说过,要她一天十二个时辰,寸步不离地守着沈之悦,她却把她丢给了院子里那些个嚣张跋扈的狗奴才,要不是他及时赶过来,还不定她们怎么欺负沈之悦呢。
“奴婢见姑娘昨个傍晚和今早喝了药,都会恶心呕吐,又听人说服药前先喝一点生姜汁会好一些,就到厨房去弄了些来,哪知回来……”她原本想先把药晾着,等她弄来了生姜汁,汤药的温度也刚刚好,一气让这姑娘饮下,也就不会那么苦了,却不想,院子里的其他婢女竟趁她不在,跑过来强灌这姑娘喝药。
要知道,昨天少帅刚将这姑娘带回来的时候,她身上脏兮兮的,她们连碰都愿意碰她,生怕她有什么传染病会过给她们一样,现在看着少帅好像对这姑娘有些特别,就都抢着来照顾她,却又没那伺候残疾人的耐心,加上这姑娘又傻,眼睛和耳朵也都是摆设,便肆无忌惮地对她无礼起来,现在被少帅责罚,也是她们咎由自取,但她自己也不是全无责任,自然是十分惶恐,生怕少帅一个不高兴,连她也一并处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