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悦在遭受了那惨烈的酷刑之后,整个人已经虚脱地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右边脸颊被烙铁烫得血肉模糊,头发因痛苦地挣扎变得凌乱不堪,另一边脸颊也被严忆珊踩出了血,不见一块完好的肌肤。那两个身形魁梧的保镖再次将她从地上架了起来,拖着她就要朝外走去。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黑暗中,她不知道是谁对她用了刑,也不知道这些人想要带她去哪里,她只是睁着一双黯然无光的眸子,望着一个根本没有人的方向魔怔一般质问着,“为什么你要背叛我,我究竟哪里对不起你?”
她的话就如寒冬腊月里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一样,让缩在一边的碧巧硬生生打了个寒颤,又在对上严忆珊泛起杀意的幽冷眸光时,被激得猛地站起身来,冲过去狠狠地给了沈之悦一耳光,她怒声道:“你还好意思问?你真当我不知道我自己的身世吗?这么多年来我在你身边为奴为婢,早就受够了你那副假惺惺的嘴脸,你总是装作多么在意我的样子,若你真为我好,为什么不让父亲认下我,同为沈家的女儿,凭什么你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我却卑贱如蝼蚁,这对我根本不公平!”
她那一巴掌铆足了劲儿,沈之悦被打偏过脸去,嘴里瞬时涌起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可见她心里是有多怨恨她这个昔日的旧主子,要不是被那两个保镖架着,估计她都要被她打翻过去了。
然而沈之悦却并没有恼怒,她突然反常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开始哭,然后又笑,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就好像是疯了一样,嘴里还不断地说着胡话。
碧巧见她这个样子,有片刻的怔愣,随即扬手又甩了她一耳光,“你装什么疯,真是给沈家丢脸。”
“说这么多,她也得听得到啊!”严忆珊不屑地睨了她一眼,挥了挥手,如同赶苍蝇一般,打发了那两个黑衣保镖拖了精神明显有些失常的沈之悦下去。
在经受了这么多的打击和折磨,又听不到,看不到,精神会崩溃也不是不可能,而无论她是真疯还是装疯,对严忆珊来说都无所谓,反正是要将她丢去西山矿场服苦役的,进了那里,除非是死,否则她是别想再有出来的那一天了。
“杜少夫人……”碧巧抬眸偷偷打量了下严忆珊的神色,又迅速地低下头去,小心翼翼地问道,“您答应我的事,可还算数?”
严忆珊冷嗤一声,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不答反问道:“你刚刚不是问那个女人,同为沈家的女儿,为什么待遇却那么不一样吗?我来回答你好了。”她理好了衣裙,缓步朝她走来,一字一句道,“因为你是丫头生得贱种,没有做小姐的命!”
“你……”碧巧心里恼怒,却是不敢发作,这女人的狠辣无情,她刚刚是见识过了,所以她才会当着她的面对沈之悦下重手,一来是为了泄愤,二来就是为了讨好她了,但眼下看来,这女人喜怒不定,实在是难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