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至劝:“小莹,甭跟他赌气,你梁师兄不容易,也是担心你。”
徐萤辣得嘴唇艳红,不想提,问师兄的近况:“你现在在哪个律所?”
田至秀了一下自己的二头肌,邦邦硬,反问师妹:“你看我像?”
徐萤之前没想过。
一时愣住了。
田至倒是不在意:“我后来去当兵了,现在是消防兵。”
他与师妹讲自己开消防车怎样有范儿,他说小莹,世界上最简单的就是灭火,火场其实不可怕,我想救很多人。
……
那场大火让很多人的人生翻天覆地。
徐萤是一个,田至是一个。
唯有梁伽年,走在原本的那条路上。
徐萤觉得,他是幸运的。
通透的玻璃窗突然有了一道道雨痕,像是流星的尾巴,将窗外的一切蒙上一层,瞧不真切。
田至望着窗外喃喃:“我多希望那天也能痛痛快快下场雨,把火浇了,把人救了。”
“他怎么不使唤你去考试?”小姑娘虽然自个这样,却实在看不过她田师兄突来的低落,关于他消防员的信息一时未能消化,但也压在心底,声音听起来很有些被区别对待的不虞。
田至真心实意地笑,揉揉小姑娘脑袋:“田师兄对你没那么多要求,只一点,保护好自己。”
、、、
梁伽年回来的时候田至刚接完电话,说假期结束,紧急归队。
他要送,田队长摆摆手:“哥们搭地铁还能快点。”
徐萤跟着站起来,手攥着,问:“哪儿起火了?”
“傻丫头。”田至指指外头,“降雨量估计不小,我回去做个准备。”
徐萤提着的一颗心顿时放下来,要送师兄去地铁站,被田至拦住。
他说:“你继续吃,年子你送我出去,小莹,师兄下回休假再来找你。”
“嗯。”小姑娘很欢迎的态度,区别太大,叫某些人凉凉卯她一眼。
田至拐到隔壁买伞,顺了包烟,递给身边人,梁伽年没接,喷他:“什么臭毛病?”
田队长自个点烟:“有时候出任务熬不住就来一根,现在有瘾了。”
“戒了。”
田队长笑他:“我发现你丫现在特事儿,管小莹就算了怎么还管上我了?哥们三十了我谢谢你!”
梁伽年转身要走。
“唉——”田至咬着烟,“我不管你怎么做,甭把小丫头惹哭喽,你们一个两个现在都变了,劳资心里不舒服。”
、、、
梁伽年重新返回去的时候徐萤已经把那碗可怕的辣油汤喝完了,倒是面没吃几口。对面梁伽年的碗还满当当的。
他也没心情吃,问徐萤:“我送你回去。”
这次她没拒绝。
车上,小姑娘主动说话:“我本来以为会传的很难听,但是没有,你做的?”
握着方向盘的男人否认,不怎么当回事:“qiáng_jiān未遂有什么好避讳的?没发生过就是没发生过,别人说两句就能成真了?”
然后阴阳怪气:“你都准备献身了还会不好意思?”
他几句话,徐萤在家躲了两天不愿面对的事就这么有理有据的让人无法反驳了。
“他怎么样了?”
梁伽年却不欲与她谈这个,雨太大了,车前头亮着灯,从雨幕中破出,驶进地库时宛如一只钢铁巨兽,车内一男一女各自看向前方,好看的脸上光影变幻,徐萤一直不喜欢车轮压在地漆上的声响,下车后弯腰说谢谢。
这两个字包含了很多重意思,梁伽年能听懂。
她唤了他一声:“师兄。”
叫男人眉心一跳。
“谢谢你还惦记着我,你也看到了,我就这样,别在我身上费时间,不值当,往后……咱们别再见了。”
有些人属于光明,有些人注定要在黑暗里挣扎。
……
真是……
梁伽年笑了笑。
这丫头头一回好好说话,说的东西却更叫人生气。
“不好说,我就住这儿,遇上也没奇怪,不是专门为你。”
“也是。”徐萤点点头,“那下回再见我就不打招呼了。”
这天过了凌晨田至一身泥坐在路边给哥们打电话,另一手点着支烟,问:“怎么样啊?”
“喂不熟的家伙,狼心狗肺的东西。”梁伽年把笔记本一扣,无情的眉眼间什么都瞧不出。
田队长嘎嘎笑:“那咱也不理她了。”
有人嗯了声,听着是挺干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