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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薇废了好大劲才把绳子挣开,整理好衣服后,她看到那件盖住她的衣服,是一件男子的外袍,淡雅的青绿色绸缎绣着流云暗纹,衣领内侧绣着一个玄字。
她又去看那倒挂在房梁上的大汉,不禁倒抽一口冷气。大汉仅剩一张皮囊。
时值六月,正是朔北城开始变得温暖的季节,然而夜风还是将谢薇吹的打了个哆嗦,谢薇将男子的外袍套在身上,她没打算就这么走了,她想知道到底是谁想害她,于是她蜷缩在破败的小屋里,反反复复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此时谢薇的父亲谢景琪正亲自押送给轩辕皇帝进贡的冰珍珠,不在朔北城中。
冰珍珠是北华州最珍贵的特产,产自北华州流光城的一片冰海之中,只有每年六月才能开始下海采捕,冰贝稀少且柔弱。需经验丰富的采珠人既采珍珠又不伤到冰贝。所以产量少之又少,但是宫里的贵人们都喜欢这种可以驱暑又美丽的东西,所以每年要赶在七月前,将冰珍珠送入紫微城。
前脚谢薇的父亲刚走,朔北城城主儿子的庚帖和聘礼就到了。才有了上面发生的事情。
谢薇想不明白,明明爷爷从来没有答应过这门亲事,怎么会忽然收到了庚帖呢?
谢薇清楚的记得,从她记事起,擎昊的母亲只要一见到她,就会喊她“儿媳妇”。而擎昊从小到大也都一直不断强调,自己将来是要嫁给他的。
但是谢薇也明明白白的记得,不仅是自己,爷爷和父亲也都当面婉拒过这件事。
虽然爷爷和父亲没有明确说不允这门婚事,但是她明明记得父亲和爷爷都一致表示:“此事全由谢薇做主。只要她不愿意,我们便不做勉强。”
到底是哪儿出了岔呢?她得亲自去问问擎昊。
想到擎昊,谢薇又傻了。
擎昊…自从酒坊事件之后,她便再也没见过擎昊了。少时她就不喜欢擎昊跟在身边,所以少了这么一个人,她也不以为意,好长一段时间还颇为开心。现在细想起来,自己竟然快七年没见过擎昊了。
聂远之和沈大成似乎知道自己不喜欢擎昊,所以也从来没说过关于擎昊的任何事情。擎昊这个人,似乎忽然之间消失了。
贸然去找擎昊似乎不好,而且事情闹成这样,擎家不可能不知道。想到擎家的势力,谢薇顿时汗毛倒竖出了一身冷汗。只是现在她已经被逐出家门,就算她想要回头,也回不了啦。
她正想着,忽然一个黑影跃入房中。
“薇儿?”来人是聂远之。他一眼就看到了缩在月光下出神的谢薇,以为谢薇出了什么事。一把抱起谢薇端着她的脸仔细看着。
“轻点啊,大哥。懂不懂怜香惜玉呀。”谢薇一掌拍开聂远之的手,嘟囔着,但是却往聂远之怀里蹭了蹭。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来晚了。”聂远之心疼的看着谢薇,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是来晚了。”谢薇说着将视线落在了吊在房梁上的那张人皮上。
聂远之顺着谢薇的目光看到了那张人皮,也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你干的?”聂远之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谢薇。
“你觉得我有那么大本事吗?”谢薇瞥了聂远之一眼,用手紧了紧穿在身上的男子外袍。
聂远之也注意到了,语气冷了些:“那是谁?”
“不知道。”谢薇淡淡道。
“不知道?”聂远之惊讶的看着谢薇。
“是啊,不知道。我压根没听见任何动静,更别说人影了,若不是这件衣服,我都会怀疑救我的人是只鬼。”谢薇说道。
“你没事就好。”聂远之用下巴蹭了蹭谢薇的头。忽然他似乎想起什么似的,放开谢薇,起身把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递给谢薇:“穿我的。”
“夜里冷呢,你别着凉了。我穿这件就行。不过你得给我买些衣服送来。”谢薇没有接聂远之的衣服。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淡淡的说道。
“我去你家里取些来。”聂远之说着要走。
“别去。”谢薇忙喊:“最好别去。”
“为什么?逐出家门还不能让带件衣服了?”聂远之不明所以。
“刚才那个大汉跟我说,有人花钱买我的命。虽然我不知道是谁,但是如果你现在回我家取衣服,那么要杀我的人就会知道我还活着。那我以后的日子就不会好过了。”谢薇冷静的说道。
“那现在怎么办?”聂远之问。
“你有别院吗?我先去你那儿躲几天。这个人死了,早晚也是会被发现的,我得尽快离开朔北城,去找我父亲。另外,我不能再叫谢薇了,而且我也不能以女儿家的身份出现。”谢薇静静的看向那吊在房顶的人皮。
聂远之长叹了一口气,走过来,紧紧抱住了谢薇:“都怪我没用。”
“扯。我们朔北城最年轻的第一镖师,你没用,谁还能有用?另外,你能不能松开点,我快被你勒死了。”